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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咬開了口的肉餅冒出香氣,記不得多久沒開過葷的劉嬸被勾出饞蟲,喉頭動了動,遲疑地送到嘴邊吃了,一口兩口,一邊尋思著往屋裡走,最後剩下個餅芽,才想起來水桶還在井底沒拉上來,又匆匆忙跑出來,就聽餘舒在屋門口喊上了:&ldo;劉嬸,小修上哪去了,怎麼沒在屋裡?&rdo;
&ldo;哦,表少爺下午來大宅了,就喊了小少爺玩。&rdo;
原來餘小修還是有玩伴的啊,她還以為他一個朋友都沒,只有她這個姐姐相依為命,也是嘛,十多歲的孩子,怎麼可能連個玩伴都沒有。
餘舒叼著咬成半圓的羊肉餅靠在門框上,心情有些微妙了。
紀家的表少爺?就是那個嫁給義陽城的馬縣令做夫人的紀大姑奶奶所出的那個獨子?
應該是同餘小修差不多年紀吧,不過他們身份差那麼遠,餘小修又是個倔頭,他們真能玩的來嗎?
&ldo;唉,&rdo;當姐姐的真是不容易,一天到晚要操心,生怕小孩子被帶壞了,再不就是受了欺負,餘舒惆悵地咬了一大口肉餅。
&ldo;小姐,快要吃飯了,奴婢騰不開手,您去找找小少爺,喊他回來吃飯吧。&rdo;劉嬸在院子裡喊道。
&ldo;知道了,我這就去。&rdo;
餘舒三兩口吃完了手上的餅子,舒坦地出了口氣,看一眼桌上堆的點心和糖果,心想著餘小修吃東西時饞貓的樣子,就樂的合不攏嘴,用手巾擦乾淨油嘴油手,揣了剩下那隻羊肉餅,便出去找人了。
姐弟倆住的雜院是三房紀孝谷底下的,就在西跨院的南邊。
餘舒在雜院外面溜了半圈沒找見人,想想就直接往北走,沿途有遇上丫鬟和護院,都會客氣地問上一句,有為人和氣的,下午看見過表少爺一群孩子,就會給她指出方向,一來二去,餘舒就摸到了一座小花園門口,這時天已經黑了下來,走道邊上的長廊掛有燈籠,大宅到了吃飯的時候,有些地方很是冷清,長廊上連個閒人都看不見,故而一些聲響就會格外的清晰。
&ldo;爬啊、爬啊,表哥叫你爬,你敢不聽話,是不是還想捱揍!&rdo;
&ldo;哼,本少爺不玩了,你們給我把他捆起來,綁到樹上,扒光了他的褲子,小亮,你快去找幾個丫鬟過來,哈哈!&rdo;
&ldo;嘶!你這狗雜種敢咬我!看我給你點厲害的嘗嘗!&rdo;
&ldo;啪!&rdo;
&ldo;喂,說了別打他臉,讓我娘知道又該罰我,摁住他,讓我來!&rdo;
第二十三章這才叫姐姐
&ldo;喂,說了別打他臉,讓我娘知道又該罰我,摁住他,讓我來!&rdo;
假山後的空地上,栽有一顆孤零零的柳樹,幾個半大的孩子正按著咬牙掙扎的餘小修,手裡拽著長長的麻繩,一面拉扯著他的褲子,一面將他捆綁在樹上,嬉笑謾罵聲中,他們當中一個肥頭大耳的少年,彎腰在地上扯了一把土灰,連帶著糙根,摁著餘小修的肩膀往他嘴裡塞。
&ldo;我讓你嘴賤咬人,吃、吃啊,快給我吃!&rdo;
屈辱的眼淚在餘小修眼中打轉,他抿緊了嘴巴,憤怒地盯著眼前的少年,嘴皮被石子硌的火辣辣的疼,硬是不肯張口屈服。
他一遍遍告訴不能哭,不能叫,因為沒人會同情他,更不用指望誰來救他,挨過了這一頓,等他們玩累了就會放過他,就像上一次,上上一次…
尋著聲音,餘舒連蹦帶跳地踩過精心栽種的花圃,鑽到這假山後頭,借著不遠處樓上的燈光,定睛一看,認出那個正被人捆在樹上扒褲子捱打的孩子是餘小修,差點就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