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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超海醫生這時剛好走進病房,見到他們,說:「正巧,你們回來了。」
他抽出一張檢查表給許崢,說:「今天去做這幾項檢查,做完檢查之後把檢查報告交到我的科室裡,我看過沒問題之後明天就可以安排手術了,對了,今晚八點之後不要吃東西,也不要喝水。」
許崢應了,李超海笑著讓他們不要緊張,便出去了。
傅越不解地問:「為什麼李醫生不把檢查表交給我?明明我才是病人啊。」
許崢輕笑了聲,說:「可能他看得出來,我是你監護人吧。走,去做檢查。對了,你爸媽有說什麼時候到嗎?要不要我去接他們?」
傅越看了眼時間,現在是早上九點,他爸媽至少還有一個多小時才到,便說:「不著急,他們自己來醫院就好了,到醫院的時候我們再去接他們。」
「你緊張嗎?」傅越又問。
許崢搖搖頭,說:「之前見過了,伯父伯母都是很好的人,沒什麼好緊張的。」
「你是不是又用上了心裡越緊張表面越冷靜的技能?」傅越盯著他,想看穿他,奈何對方掩人耳目的本事太高強,盯了半天,什麼也看不出來。
許崢彎了下嘴角,說:「你猜。」
傅越說:「我不猜,猜不透。」
他們一邊拌嘴,一邊去到了檢查室門前領號排隊。
傅越說:「哥,其實我好討厭做檢查。」
許崢嗯了一聲,說:「我也討厭。」
傅越說:「那些冷冰冰的機器壓上我的身體的時候,我就想像自己是一團沒有靈魂的血肉,因為只有這樣子想像,心裡才會好受一點。」
許崢說:「腐竹,你覺得當病人很沒有尊嚴嗎?」
傅越點點頭。
想啊,做手術的時候□□地躺在病床上,打上全麻,什麼也不知道,對一切都無能為力,甚至不知道自己還活著嗎?
如果手術失敗,最後便只落得個聽天由命的結果。
病魔最可惡的地方就在於,他剝奪了一部分人視為生命的尊嚴。再有尊嚴的人,被病魔纏上,還不是吃喝拉撒都不能自己完成,只能閉著眼睛、敞開胸懷地暴露自己的脆弱和骯髒。
傅越想了很多,說:「其實昨天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我很害怕,我害怕很多東西,我做手術,我還害怕你陪我做手術,我怕你看見我不能自理的時刻,看到骯髒消瘦而暴戾的我,我怕你因此而不再愛我,噁心而厭棄這樣的我,我怕……」
許崢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
傅越抬眼看他,眼睛裡已經有了淚意。
許崢十分罕見地爆了句粗口:「怕個屁。」
「如果現在是我要做手術,你來照顧我,你會因為看到骯髒、消瘦而暴戾的我而不愛我嗎?」
傅越認真思考了片刻,然後搖了搖頭。
「那不就對了?所以沒什麼好怕的。」許崢放下手,「我愛的不僅僅是你的光鮮面,也不是你完美無瑕的地方,懂了吧?」
「懂了。」傅越後知後覺地問,「哥,你剛剛是不是為我說了句粗口?」
許崢一臉平靜地否認了: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汙衊我。
傅越側過頭偷笑了幾秒,覺得自己的本事也是不小,居然能把許崢逼得爆粗。
傅爸爸傅媽媽到醫院大堂的時候,傅越正在排隊做第三項檢查,許崢說:「腐竹,你繼續在這裡排著隊?我去把伯父伯母帶上來。」
傅越說:「可以可以,放心啦,我都三十歲了,你不在我也能做檢查。」
許崢拋下一句很快回來之後,便急匆匆地下去接家長了。
之前在小區裡見過一面,也不難找,許崢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