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1/3 頁)
“後來發生的事情也證明,他說的的確是真的。”蘇不渡繼續說道。
花想容一時不知道怎麼安慰他,沉思了片刻說了句:“蘇公子,神佛不渡人自渡。都說天命無常,但修行本來就是以道犯禁與天爭,誰說不能人定勝天呢?”
說完以後,她恍惚了片刻。彷彿隔著百年的風雨,她與馮玉卿對視。
百年風雨瀟瀟,物是人非,她這個只剩下一縷元神的孤魂野鬼,僥倖重生,仍然大言不慚地告訴別人,人定勝天。
馮玉卿似乎在對她笑,笑她不自量力蚍蜉撼樹。
可是你也是這樣的傻瓜,不是嗎?她搖了搖頭,無聲地問馮玉卿。
“人自渡……”蘇不渡重複著她的話,輕聲笑了起來。
“想容姑娘這一番話,我記下了。”
這世間最難的就是自渡。世人大多作繭自縛,有那麼幾個跳出一方囚籠的,也不過是一頭扎進了更大的囚籠。苦海無邊,如何自渡?
“蘇公子或許覺得想容的話很可笑,但我覺得,能驅舟自渡的人比之裹足不前的人,總是要好一些的。”花想容回過神,說道。
“在下並非覺得姑娘的話好笑,只是時過境遷,再難有這樣的心性。我是在笑自己。”蘇不渡說道。
“公子何必妄自菲薄,這世間多的是上下求索的人,有人順勢而為,就有人逆天而行,只要堅持自己內心的道,就已經是自渡了。”花想容微笑著說。
“想容姑娘不能修煉,卻比我們這些修煉許久的人看得更為通透,真是慚愧。”蘇不渡的眉目疏朗,眼睛依舊溫潤如玉。
什麼通透,不過是身在天地畫地為牢許多年,走得磕磕碰碰,撞了南牆不回頭,只好這麼安慰自己罷了。
花想容沒有再與他繼續這個話題。她想起馮玉卿當年與人坐而論道,一定要爭辯到別人面紅耳赤拂袖而去才肯罷休,現在想來,真是幼稚。
“蘇公子覺得那九黎門的人,能把熾陽鞭平安送到黎州嗎?”她問蘇不渡。
“怎麼,想容姑娘也對熾陽鞭感興趣?”蘇不渡反問她。
“熾陽鞭是火凰尊主的妖器,沒有修士不感興趣。”花想容說道。
“是啊,那它為什麼還會出現在萬寶閣的拍賣會呢?”蘇不渡意味深長地說。
他這麼一說,花想容立即反應過來了。是啊,熾陽鞭是頂級的妖器,得到它的人不留在自己手裡,反而讓萬寶閣拍賣,這其中肯定有隱情。
“所以我覺得,他應該可以把熾陽鞭帶到九黎門。”蘇不渡最後下結論道。
花想容點了點頭,不再多說:“天色已經深了,我先回房了。”
花想容走後,吳素和李慕走了過來。
吳素打趣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這種感覺,我可是感同身受。”
“她不是窈窕淑女,我也不是君子,您不用這麼類比。”蘇不渡淡淡地說。
“哦?那在蘇兄心裡,花二小姐是什麼人呢?”李慕問道。
“朋友。”蘇不渡說道。
最開始的時候,只知道她是商隊老闆等的人,等到了以後,他遠遠地看了一眼,沒看清她的面容。
後來,發現她看著裴晉腰間的東海暖玉,目光掃過陳深頸間萬傀門的標記,似乎對修真界的事情頗為熟悉,又開始懷疑她的身份。據她所知,滄州花氏的二小姐是一個不能修煉的普通人。
三番五次試探,他越發覺得她很神秘,不經意間就會流露出莫名的倦怠和悲傷。她說她喝千秋醉會做噩夢,那一刻,他突然生出了同病相憐之感。
一路行來,她似乎總是吸引著她的目光,他想靠近她,多瞭解她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