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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去方睡醒那。她知道自己來是為了幹什麼,方睡醒卻像不懂的,只是笑,口角噙笑,神情驚喜,請她喝茶,吃飯,逛街,聽音樂,然後再請她坐下來,坐在畫室那把刷有亂七八糟油漆顏色的木椅上。方睡醒在畫布上畫了一個黑閃閃的她。她沒看懂,但安靜地回了學校。也許,這個黑閃閃的女人已經把貝殼那狂暴、渴望墮落的靈魂拿走,放入畫布上的幾何線條裡。方睡醒也是惟一一個見過貝殼裸體,卻沒未與她有過性關係的男人。或許,正因如此,他們現在還是朋友,互相惦記。
貝殼無法判斷清楚自己是迷戀上這種裝束、這種行為。原因與結果並不是一條筆直的線性關係,不僅開有分叉,而且還凝結出事與意違等諸多相關成語。吃了搖頭丸的人,是沒有法子在藥勁過去前停止搖動。行為本身會致癮。或許最初幾次確是為祭奠那次死去的愛情,但現在臉上的妝呢?他最恨日本人,他老家是南京人,凡日本的產品一概不買,凡日本的電影一定唾罵。自己在臉上繪眉、撲粉、勾勒眼線時,為何嘴裡會咂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意?一切真的都說不清楚。貝殼回頭凝視了一會兒酒吧,嘆了口氣,雙手在臉上一陣胡亂抹,她都恨起了自己。她疾步走下人行通道,驀然,嘴被捂住,瞥眼間,幾個少年已一湧而上,她想驚呼,一個嘴上似有圈淡淡茸毛的少年伸手就給了她一記巴掌,少年手臂上有隻鷹,還有個忍字……
然後,然後就是現在。
羞辱在自己最猝不及防的時候終於降臨了,而且竟是如此暴虐。為什麼自己心裡竟然無悲無喜,甚至連那個兇惡的少年也恨不起來?這個備經摺磨的軀殼就像不是屬於自己的。自己又是什麼?牆壁上這塊似有若無的手印抑或僅僅是空氣中的一粒塵埃?貝殼努力睜大眼,細長的眼梢細細地挑向鬢角。這讓她的臉上透出幾絲絕決。枯草、瓦片、碎石總得沉入水裡。否則又能如何?人,都是自取其辱。而這“辱”或許也是生命最為深刻的意義。這個社會只有兩種存在,壓迫與被壓迫;也只有兩種人,踐踏別人的人以及被別人踐踏的人。自己做不了第一種人,那隻能是被人踐踏。既然註定要被踐踏,那為何不讓自己心安理得去承受?
為何要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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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殼試圖把腦海裡殘存的那幾幕影像抹去,輕咬牙關。一個女人所能承受的羞辱到底有沒有底線?若有,又在哪裡?她問自己。她微微地搖了下頭。牆壁上還有一團影子,正懶洋洋地舉起雙手。他困了麼?他是個陌生人,也是個難得的好人,老天爺會保佑這樣的男人。若沒有他,自己還不知道怎麼了。
貝殼扭回頭,目光盈盈,又重複了一次,“你叫什麼名字?”
“樸曉德。”樸曉德一激稜,睏意消失,順口接道,立刻又後悔了。
23
“爸,你說這事怎麼辦?”何仁送走朱玲,睡過一覺,去了老爺子處。事關韓日,確有必要對父親提個醒。他簡明扼要地把朱玲的話挑出重點,並把自己的看法更有條理地闡述了番。陽光跳上窗臺,在一盆青翠的萬年青上咕咕地叫。白雲幾朵,一群鴿子掠過藍天,城市已從睡夢中醒來,打著哈欠,露出晴朗的臉。明媚的光線微微抖動,照耀著餐廳牆壁上那張條幅,兩行墨字熠熠閃光--海以能容為大,則納百川汙垢亦無所怨;月視不滿作心,故在千山之上仍有笑臉。條幅是何仁一時興趣胡亂塗鴉,爸掛在這裡,怕也是一番舔犢之心。何仁恭敬地站著,他在父親跟前是個好兒子,一向都是。
“坐下,吃過東西麼?”老爺子放下手中的報紙,起身去拿水瓶,“你們這些年輕人總不愛吃早餐,盡瞎胡鬧。”
“吃過了。”何仁彎腰搶下暖水瓶,開始泡茶,“爸,我總覺得此事蹊蹺。朱永財死得太不是時候。他這一死,不僅沒能捂住,反而是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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