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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諮詢中心九點上班，高樂八點半就到了，站在諮詢中心的門口等著，沒有打電話催任何人。以至於李夢悅來開門的時候嚇了一跳，其實不怨她，是高樂看上去太狼狽，掙紮了一夜像是辛苦工作不捨晝夜拼命了半個月，眼神裡是無法掩飾的滄桑和疲憊。他靠牆而立，目光落在地磚上，直到李夢悅走到他身邊都沒有發現有人接近他。

&ldo;高老闆。&rdo;李夢悅抓著諮詢中心的鑰匙，食指輕輕搗了搗他的肩膀，連著搗了兩下，才把他從思慮中喚醒。

高樂站直身子，笑了笑，雖然有點勉強。他今天要來找李醫生解釋清楚，所以強打著精神出門，早上給李熒帶了愛心便當，自己一口沒吃。

只想早點看到他，當面解釋。

&ldo;你來的好早啊。&rdo;高樂看見李夢悅，沒話找話。

李夢悅看出來高老闆這是心裡有事兒，平常見慣了他的嬉皮笑臉，現在猛地看到他頹廢的這一面，竟然還有點感慨。李夢悅把鑰匙插進鎖孔，沒有看高樂，跟他說話，&ldo;高老闆來的更早啊。&rdo;她把門推開。

&ldo;李醫生一般九點左右就到了，你在前廳等他一會兒。&rdo;李夢悅把門敞開，把鑰匙收好放進自己包裡。手機拿出來看一眼時間，又說，&ldo;估計他快到了。&rdo;

&ldo;李醫生雖然平常看著有點冷漠，但是脾氣還是不錯的，要是有什麼事兒說開了就行了，不要吵架。&rdo;

高樂愣了一下，隨機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真是喜歡生活裡遇見的這種聰明人，話說一半，你一個眼神對方就知道你是什麼意思，給你建議，但也只是建議，從來不趾高氣昂的對你指指點點。

李夢悅說了這句話後也就沒繼續說，畢竟她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外人，好多事情她也不清楚前因後果，沒辦法幫他們判斷出個誰是誰非，她能做的就是說這麼一句話，讓高樂不要衝動。

&ldo;謝謝。&rdo;高樂說。

李夢悅回頭朝他笑，然後走到諮詢臺整理自己的的東西。

李熒是九點零五分到的，一進門就看到站在前廳的高樂。不過他看了一眼之後什麼都沒說，徑直走到自己諮詢室。

高樂抬腳就追。

&ldo;李醫生。&rdo;高樂伸出來一隻腳，擋住即將關上的木門。一隻手扒著門框，用力把門推開。

&ldo;你聽我解釋。&rdo;高樂從扒開的門縫擠進去，衝到李熒面前。

李熒不聞不問，把自己的公文包放在辦公桌上，拿起來自己的水杯，把冷掉的淨水倒進門後面的花盆裡，起身去飲水機那接了一杯溫水，又默然的走到自己辦公桌，翻開自己的工作筆記。

全程沒有看高樂一眼。

古人說哀莫大於心死，原來高樂不懂，現在看著李熒不肯看自己的眼睛他懂了。原來當對方對你不抱任何希望之後，心如死灰比悲傷的哀拗更讓人難以接受。

&ldo;李醫生。&rdo;高樂撲到李熒辦公桌前。

&ldo;昨天我喝醉了，我以為那個人是你，我真的是喝暈了。&rdo;高樂心急如焚，只想讓李熒看他一眼。

&ldo;我昨天想跟你說生日快樂來著，你走了，我也沒能說出口。&rdo;

李熒一夜之間又回歸成了足尖不落凡塵的李醫生，高高在上，不沾人間煙火。

&ldo;高老闆，我還要工作。&rdo;

高樂繼續解釋。&ldo;我真的是認錯人了，昨天我追出去了，可是追出去後已經看不見你的影子。&rdo;高樂多想把一顆心剜出來，捧著紅彤彤的心臟給李熒看，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