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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恩一邊大搖大擺地向場子中間走，一邊轉過頭來用神情傷感的小眼睛望著同行的人問：&ldo;你也是玩兒馬術的，米勒?&rdo;

&ldo;沒玩兒過。&rdo;

&ldo;正走背字兒，嗯?&rdo;

&ldo;時運不濟呀，做牛仔的不好過。&rdo;

&ldo;沒錯兒!得啦，在這兒，你只需哄那些瘋子觀眾樂樂，好日子就拿下啦。有好幾個弟兄都是大老遠從紐約那邊過來的呢。&rdo;

那一夥人見布恩領著個人過去，讓開地方叫他們站入圈子，很熱乎地跟他們打招呼。醜陋矮小的布恩似乎很受大家的青睞，他們一直對他親暱地動手動腳，開著粗俗的玩笑。好一陣兒熱鬧，米勒似乎叫眾人給忘了，一聲不響地等在一旁。

&ldo;啊‐‐我他媽差點兒失禮啦!&rdo;布恩突然叫道，&ldo;夥計們，來見見巴克&iddot;霍恩的老朋友。叫做班傑明&iddot;米勒，來咱們這兒入夥兒的。&rdo;

十來隻眼睛直勾勾地盯了那新來的好一會兒，誰也不再說笑了。他們打量著他的破衣爛衫，咧嘴的鞋跟兒，以及他那張疤痕累累的嚇人的臉。

&ldo;這位是蘇格蘭來的蘭塞。&rdo;布恩鄭重其事地指著一個大塊頭、長著兔唇的牛仔介紹道。

&ldo;幸會。&rdo;兩人握手。

&ldo;這位是德克薩斯來的喬伊&iddot;哈力沃爾。&rdo;‐‐那人點了一下頭，轉而去卷他的紙菸了‐‐&ldo;得州佬兒可是上帝送給女人們的禮物哇，米勒。這邊這位是苗條的哈維斯。&rdo;‐‐哈維斯是個矮胖的牛仔，一副笑臉，一雙冷眼‐‐&ldo;這是雷夫&iddot;布朗，這是矮子當斯。&rdo;布恩不厭其煩地一一作著介紹。都是些馬術界的名角兒。這些人都是帶著自家用慣了的行頭，輾轉於各大馬戲團之間，走南闖北的藝人。靠玩兒命換錢，又靠血汗錢果腹，職業生涯帶給他們的積蓄只有滿身傷痕和由此而生的恐懼，囊中卻永遠羞澀。

一陣短暫的沉寂過後，雷夫&iddot;布朗，那個穿著花哨汗衫的壯漢笑了笑，把手指伸進衣袋摸索片刻：&ldo;怎麼樣，自己卷一棵吧，米勒?&rdo;他遞過一小袋菸草。

米勒的臉紅了：&ldo;我想，行吧。&rdo;他接受了這個&ldo;活計&rdo;，動作緩慢、漫不經心卻輕而易舉地卷好了一支菸捲。

一時間眾人開了話匣子;米勒就這樣被大家接受了。

有個人朝他褲子上一劃，擦著了一根火柴，把它舉到他卷好的菸捲前;米勒燃著了煙，悠悠地噴雲吐霧起來。眾人便更圍近了他;他則融入了他們，消隱在這個小團體裡了。

&ldo;現在你聽我一條忠告，&rdo;矮子當斯用鷹爪一樣的長指甲指點著布恩說，&ldo;有他在身邊轉遊，你就得繫牢褲帶。不然你老得丟褲子，丹努會偷的。他老子就是個盜馬賊呀。&rdo;

米勒謙恭地賠笑;他們正盡力讓他自在一點兒呢。

&ldo;問一句，&rdo;&ldo;苗條的&rdo;哈維斯詭異地插進話來，&ldo;有個爭吵不休的難題，就是馴馬籠頭和一般的馬嚼子，你覺著哪個最好使，米勒?&rdo;

&ldo;對付野馬駒子當然得用籠頭啦，這是常識。&rdo;米勒抿著嘴兒笑道。

&ldo;真人來啦!&rdo;眾人鬨笑道。

&ldo;槍法還沒露呢，我敢打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