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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門前,輕輕敲了敲門,門沒有關,我聽到福伯那蒼老的聲音:「進來。」
福伯還是坐在他的那張小桌子前,喝著酒,不過今晚他下酒的不是油炸花生米,而是油煎的辣椒,那辣椒煎得帶了些金黃色,上面撒了些鹽。
福伯並沒有抬頭看我,而是伸手指了指旁邊的一張小凳子:「來一杯嗎?」
我坐了下來,象上次一樣,他將就他喝的杯子倒了一杯給我,我一口就喝了下去,然後學著他的樣子,伸手掐了一截辣椒送進了嘴裡。
「小夥子,這麼晚了不會是專程來看我的吧?」見我喝了酒,他拿過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淡淡地說問。
我嘆了口氣:「送伍哥過來,正好想到了你,來看看!」
「哦,小伍出了什麼事了?」他眯起了眼睛,我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福伯聽完點了點頭:「撿回條小命也不錯了,經過這一劫,他馬上就要走運了,你則是他命中的貴人。」
我儘可能把主題引到行屍上面去,誰知道福伯好象對這事情沒有什麼興趣。
「小夥子,很多時候,我們並不如自己想像的那樣重要,打個比方,如果你三、五個月以後死了,又或者我明天死了,你說,對這個世界會有多大的影響?」
我楞了一下,他繼續說道:「世界少了我們,人們一樣在按照自己的人生軌跡在過活,地球沒了你我,它也一樣會繼續轉的。」
我笑了:「可是有些事情遇上了,我就必須得管,不是麼?」
喝了兩杯酒,我站起來準備告辭,我知道在他這兒我是不可能探聽到什麼了。
「別著急著進啊,一會一個朋友要來,或許他那兒有你想聽的故事。」他竟然很意外的挽留我,聽他的意思還要把我介紹給他的一個朋友。
我安心地坐了下來,他說的那個朋友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也不知道他那朋友的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我等待的故事。
大約又坐了一刻鐘的樣子,一個人推門進來了,是個四十多歲的壯漢,絡腮鬍子,濃眉大眼的,手裡提著兩瓶「沱牌」大麴,還有個浸著油的牛皮紙袋,我聞到了滷肉的香味。
「福伯,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這漢子聲如洪鐘,不過他看到我的時候楞了一下,然後問福伯:「這位是?」
福伯只是笑笑:「一個小朋友。」
漢子找了張小凳子在我身邊坐下,我聞到了他身上一股淡淡地屍油味,細細地看了看他的臉,中庭齊斷,雙眉之間也幾根的色的毛,嘴角微微下癟。
福伯瞟了我一眼:「看出我這朋友是幹什麼營生的了?」
我苦笑著點了點頭:「也是吃死人飯的。」
漢子望向福伯:「沒想到這小兄弟也是個高人吶。」
福伯嘆了口氣:「是啊,可惜啊,他自己也是大難臨頭,能不能過了這關還兩說呢。」
漢子用牙齒咬掉了酒瓶蓋子,熟練地找出兩隻碗來,給我倒了一碗,然後再給自己倒上,將沒有開的那瓶遞給了福伯。
「福伯,既然你知道小兄弟有難,為什麼不搭把手啊,我知道你是有那能耐的。」
漢子象是隨意地說,福伯搖了搖頭:「他這事兒我是幫不了忙的,自己的命,自己的運,都得靠他自己!」
他望了漢子一眼:「鬍子,前些天你不是說遇到了一件怪事嗎?你給我就小朋友說說,或許對他有些用處。」
這漢子是個絡腮鬍子,福伯叫他鬍子倒也貼切。
鬍子喝了一大口酒:「行,小兄弟,你也知道你鬍子哥是吃死人飯的,那你可知道我具體是幹什麼的?」
我輕聲說道:「應該是火葬場的司爐師傅吧?」
鬍子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