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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青陽輕柔地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繼續聽她道:&ldo;我到後來,才明白過來我從此再也見不到他們了……便連蘇相也因此殉難。這世上與我有血親的,便已沒了別人、他們……實在是狠心,竟獨留了我一人。
母親不在了其實我並不如何難過,她原本就不喜我與兄長。父君那般疼愛我,但他若覺得與母親在一起便能開心,我也不會難過了。可是兄長為何拋下我?
我從前常夢到父君與母親大人,但是兄長卻從未入過我的夢,你說……他是不是興許還活著?&rdo;
沐青陽一震,前襟早已濕了大半,若是能替她受痛,他也是肯的。她從前從未向他提過這些半句,他始終覺得,她那時候除了瞧著模樣有些呆傻、每每總是纏他,偶爾哭鬧一番,並未與其他孩子有異,如今卻覺得她那時候總纏著他應當是有原因的。大抵有人陪伴總會令她記不起一些什麼事情來。
雲華卻突然沉靜下來,吸吸鼻子道:&ldo;但也怨不得他們心狠……我被蘇意帶去了覲都,那七年中也從未規規矩矩跪在他們面前拜祭過……我不孝不悌,說不準是什麼難星轉世,&rdo;抵在沐青陽的肩頭微怔,&ldo;你瞧我害得你錯失好姻緣,還害得慕府被牽連……&rdo;不由心中難忍痛楚,便連指尖都有些抽痛。她覺得她於情於理也不應令自己好過,就算沐青陽如今真當於她有情,沒有捉弄她,她也不應縱容自己妄想能與他過舒坦日子,那便是不仁不義。她欠下慕府的情她還不清楚,卻也無顏面對慕府一家。她應當期冀沐青陽能與慕連心修成正果,但又因此覺得心悶煩惱,又明知自己心有貪念。便覺得自己也絕非什麼善良之人,配不上這些妄想。哭得多了自然頭痛不已,卻覺得是痛得清明,便想明白了。
沐青陽吻上雲華的鬢髮,輕聲道:&ldo;喪難姻遷,皆是定數,怨不得你,也於你無關。若沒有這些,天也將你送不到我身邊來,這是安排。……但若你因這些安排難過心痛至此,我便也寧願沒有這些安排……你來我身邊的路太令你難過,但若你不來我身邊,我就去找你,你也不會這般難過。&rdo;雲華便似崩斷了一根弦,霎時又化作淚眼婆娑,雙臂環上沐青陽的頸間,在他耳邊開了哭腔:&ldo;讓我再抱一抱,再抱一會兒我便撒手。&rdo;
&ldo;抱著罷,不要撒手。&rdo;
第二日,便是祭祀的時日。祭臺外滿朝臣子皆作跪拜大禮,臺中除卻禮官,便是蘇意和雲華,還有兩個打點瑣事的侍婢,其中一個雖雲華身側的便是沐青陽。蘇意打量兩眼便沒有多言。沐青陽的理由便是他與雲華夫妻多年,不曾拜謁,此回自然是理應拜見一番他的泰山泰水兩位大人。
祭禮冗長繁複,半日下來反覆行叩大禮,復添上一夜未能閤眼,雲華便覺得眼周金星繚繞。
禮畢後,蘇意雙眼微紅,強扯一個苦笑同雲華道:&ldo;……我去看看褚兒。&rdo;身邊的侍婢便陡然明瞭,去拿了那隻常伴蘇意的火盆。
實然蘇意並沒有雲華所想的那般無趣,他也時常在閒餘時找些事來做,比如同雲褚寫一寫信件。從很久之前的往日他如何纏著他,闖了什麼禍,到哪天夜裡夢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哪位大臣在朝上出了什麼醜,再到雲華又被罰抄了書文,事無巨細,有時一日三封,皆一一寫在信上,化在了那隻火盆中。那隻火盆早已其中焦黑,卻難蓋其中風霜。身旁的宮婢曾問蘇意要不要換一隻新的火盆,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