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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去忙了。&rdo;他指指裡面的廚房。

&ldo;要不要我做什麼？&rdo;

他搖搖頭，想讓她先去沖個澡，因為她看上去真的是非常疲憊，汗濕的頭髮粘在額角，眼眶下方黑得發青。但他還是把這話嚥了回去。

這個時點，想做複雜點也不行了。他給她下了涼麵，拌上海鮮醬、黃瓜絲、燙熟的豆芽，還放了點辣子，可以刺激她的胃口。接著，倒上滿滿的一大杯涼開水。

她很客氣地謝了又謝，去水池洗了手便坐下了。眼角的餘光看到牆邊的行李箱，不經意地問道：&ldo;你要走了吧！&rdo;語調平淡至極。

他在她對面坐著，動動唇角，&ldo;嗯！&rdo;

&ldo;你把房東的號碼給我，等你搬走後，我把這租下來。&rdo;

麵條塞了滿嘴，吐字並不清晰，他卻聽得一字不差。&ldo;鍾藎……&rdo;他真真切切地苦笑。

&ldo;我喜歡這裡，等了很久了。&rdo;她笑，清眸盈盈閃亮，清澈動人，恰如多年前的初見。

一大碗麵條，一大杯水，她一掃而空，看來真是餓壞了。吃完，捂著嘴，他聽到她打了個秀氣的飽嗝。

&ldo;面很好吃，但我更喜歡海鮮餅。&rdo;

他啼笑皆非，這算誇獎嗎？

接下來的時光該怎麼打發呢？

她沒有讓他為難，拎起公文包起身告辭，似乎她真的是來看一眼房子的。&ldo;不打擾你了，早點休息吧！&rdo;

他簡直是手足無措。在開門前，他已經想好了一大通說辭，甚至想板起面孔，一切都沒派上用場。

&ldo;巷子口好打車的。請留步！&rdo;她多禮得令他寒毛直豎。

他堅持送她到巷子口，看著她上了車，才轉身回家。吃完藥洗漱上床，藥失了效，怎麼都沒辦法入睡。在床上翻到凌晨，他坐起來抽菸。

擱在床頭櫃上手機的震動把他嚇了一跳。

他又一次預感到是她！他猶豫著要不要接時，指頭已經按下了。

她在哭，像捂著嘴巴，聲音從指fèng間嗚嗚咽咽漏出。

&ldo;鍾藎……&rdo;除了喊她的名字，只想喊她的名字，才能減輕心底的疼痛感。

&ldo;我爸媽要離婚了。爸爸在外面有了個女人，那個女人懷上他的孩子。我出去休假時，他們開始分居。媽媽已經擬好了離婚協議……&rdo;她如同無助的孩子。

置於身側的手指指緩緩收緊，&ldo;不要著急，慢慢講……&rdo;

&ldo;花蓓因為小事和我鬧彆扭，在法庭上官司輸得一塌糊塗，和領導吃個飯被別人栽髒，現在家裡又這樣……人生還有什麼意思，我不想再撐下去了……&rdo;

堅硬如鐵的心驀地融成了一汪水，&ldo;別瞎想，你在家嗎？&rdo;

&ldo;我在街上。家裡呆不下去，媽媽一直在聲討爸爸，可她又討厭別人的同情，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rdo;

他騰地跳下床，凌晨二點，她獨自在外？

&ldo;哪條街？&rdo;

&ldo;別問了，你休息吧！我剛才就是堵得難受，說過就好了。&rdo;

&ldo;哪條街？&rdo;他已經出了院門。

不需要答案了。

如水的月色中，她就蹲在當初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