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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州大人已經滿頭是汗,不知道是熱的,還是急的,皇后娘娘突然到訪,猝不及防,他還沒來得及背書應考。
「告訴沈程鎬大人到驛館來呈報軍情。」說完一夾馬腹,加快了腳程。
蘇銘玥目瞪口呆的程度不比那知州大人小,「這些你都知道?」
「帶兵打仗,鎮守各處的官兵,姓甚名誰,年方幾何,家中父母兄弟還有什麼人,都要弄清楚,你能叫出守門小兵的名字,他就願意為你開閘啟鎖。」
蘇銘玥暗暗記下。
「你記得住嗎?」
「可以一試。」
「好大的口氣!洪熙帝都記不住。」
到得驛館,蘇銘玥被攙扶著下馬,別說是屁股,整個下半身都麻了,她有氣無力地說道:「若是一日狂馳八百里,這屁股還能好嗎?」
「你是女人,你怕什麼?」梁冠璟眉毛一抬,一邊拍著愛馬,一邊用眼神示意蘇銘玥去看那些衛士。
蘇銘玥頓時悟了,男兒家騎馬的確更不方便,那些先鋒營的騎兵們日行千里,怕是蛋蛋都要顛碎了。
「聽說你練過一支軍隊,皆是女兵?就因為女人更方便騎馬?」
「有時候我不得不承認,上陣殺敵,尤其先鋒營第一下沖入敵陣的剎那,肯定是孔武有力的男人有勝算,那一身鎧甲就幾十斤重,女人沒那個力量穿起來,大刀闊斧狼牙棒,一般男子都不是輕易能提得動,何況女子。不過我養的探子,尤其是騎馬送軍情的,很多是女子。」 梁冠璟把馬鞭丟給了馬倌,扶著蘇銘玥就要上樓進屋。
「皇后折煞小女子,我自己走就好了。」
「別逞能。」梁冠璟道,「在宮裡我才是皇后,出了宮叫我阿源。」
「這是皇后閨名?」
「在家的時候,父兄和母親都這麼叫我。」
「在家的時候,父母和姐妹喚我玉兒。」
「好,以後我便叫你玉兒。」
蘇銘玥心道,洪熙帝私下裡可曾喚她阿源?到底這話太過唐突,不便相問,問不得。
在驛館安頓好,蘇銘玥剛剛歇下,隔壁就有動靜,衛士在門外道:開封府的守將沈程鎬要前來呈報軍情,恐有不便,特在議事的大廳等候。
「沒什麼不便的,讓他到這裡回話好了。」梁冠璟在屋裡不冷不熱地說道。
說實在的她這一天已經疲憊到極點,嗓子也有點啞了,然而說話的語氣十分平靜,沒有任何不耐煩,也不覺得這開封府的守將就怎麼怠慢她了,竟要堂堂的皇后自己跑過去議事。蘇銘玥聽見她翻身下床,披衣而起,自己掌了燈,吩咐門外衛士沏茶,然後坐在桌案前等人。
不一會兒有個三十多的年輕將領帶了幾名副將和衛士趕過來,蘇銘玥聽見他自報家門,求見皇后。
「門開著,都進來吧。」
梁冠璟讓他們統統進去,這些人早就聽聞皇后娘娘的大名,見屋外只得兩名輪值的衛士,屋內也無宮女太監伺候皇后娘娘梳洗,都覺得驚訝。
梁冠璟一身簡裝,只草草束了發,沒有任何珠玉首飾,雖一臉疲憊,仍難掩姿容秀麗。耐心地聽完軍報,她點了點頭,「今日裡我已經會過遼王,他扣押了徐太后,那所謂的惠文帝根本就是個冒牌貨。我猜遼王會退守定州,明日……不,今夜你且帶著中路兵馬過黃河,趁夜行軍,挺近一百里,左翼包抄到定州之後。今日起調動糧草,準備不日攻下定州。右翼墊後,留在開封府,以備不測。」
守將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梁冠璟料想他們不願聽從自己的指揮,「沈將軍,你需要我請聖旨嗎?」
「這個……」
「從開封到南京,馬程一來一去,探子至少跑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