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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他們,寧覺非便安排雲深和澹臺經緯歇息,然後單獨找到江從鸞,溫和地說:“從鸞,我打算回臨淄。你考慮一下,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江從鸞想也不想便道:“要。我跟你去。”
“好。”寧覺非抬手握住他的肩,鄭重地保證。“從鸞,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定不讓你受委屈。”
江從鸞在臨淄的名聲自然不好,一個小倌館的鴇頭,能有什麼地位,還不是任人踐踏。若是知道了他少年時曾經是紅牌小倌,更不知會有什麼難聽的話說出來。不過,他根本就不在乎。寧覺非待他好,尊重他,即使不愛他,他也願意跟著,無論天涯海角,不管有什麼樣的遭遇,他都無怨無悔。
聽著寧覺非的話,江從鸞心裡一熱,微笑著說:“覺非,你不比為我擔心,我什麼苦都吃過,什麼都明白。比起從前,現在的日子好了千倍萬倍,我很滿足。至於別的,我根本就不在意,也就算不得委屈。”
寧覺非看著他俊秀的臉,遠離了聲色場所,過著清心寡慾的生活,他的氣質變得乾淨、恬淡,反而更顯得漂亮。只是,除了寧覺非外,他在這個世上竟沒有真正的朋友,未來的路還很長,他肯定很寂寞。想著,他柔聲說:“從鸞,你也不要太封閉自己,如果將來遇到合你心意的人,不妨考慮一下。”
江從鸞微微一怔,隨即苦笑:“覺非,世上沒人如你這般。在他們眼裡,我是個低賤的人,骯髒,卑微,甚至不是人,不過是個物件。我不想再過那種仰人鼻息,低聲下氣的日子。我原意跟在你身邊照顧你,知道你趕我走。”
“怎麼會?我永遠都不會你們做。”寧覺非知道他說的都是事實,自己也曾經嚐盡那些滋味。如果不是自己有著非凡的意志,早就被折磨死了。他一直都能理解江從鸞的心情,這個看上去風流佻達的人,其實內心非常自卑,也沒什麼奢望,就希望能像個人一樣,過平平常常的日子,便心滿意足。想著,他憐惜地拍撫著江從鸞的肩,笑道。“從鸞,英雄不問出處,你就別老想著從前。將來日子還長,你慢慢留意著。如果有兩情相悅的人,我便替你們操辦,讓你風風光光地過去。他要敢欺負你,我來收拾他。”
江從鸞聽到最後,不由得笑了,卻沒答應什麼。
兩人接著又商議了一下需要帶走的東西,江從鸞便去收拾,寧覺非回了臥房。
雲深還沒睡,靠在床頭看書,見他進來,並沒問他別的,只關心地叮囑:“明日賽馬,你帶上鷹刀和那幾個下屬,有備無患。”
寧覺非微笑著點頭:“好。”
第二部 上篇 第24章
清晨,寧覺非便等在南城門外,獨孤及和獨孤偃也隨後到達。
寧覺非提議改變行程,不再像以前那樣去西面的神山,改而向東,五十里外有條大河,河邊有棵獨一無二的千年古樹,便以此為終點,先到者勝。
獨孤兄弟倆自然沒有異議。
獨孤及指了一個衛士發令,三人便策馬衝出,在草原上向東飛奔。
他們的馬太過神駿,後面的隨從勉強跟到一半,便漸漸落下。
寧覺非跟過去一樣,穿著一身玄色衣衫,卻不似以往那般隨意,更不是西武的樣式,而在北薊服飾的基礎上加入了南楚的一些東西,領口、袖口、襟口都用銀色絲線繡著精美的鷹紋,織錦暗紋的衣襬在疾風中飛揚,看上去飄逸又華美。
這是雲深帶過來的,前幾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沒想起來,今天才拿出來讓他穿上。寧覺非已打定主意迴歸北薊,自然不會推卻他的心意,便接過來換上,在雲深深喜悅的目光中出了門。
獨孤及注意到了他的服飾的變化,卻沒有提起。他穿著宅基地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