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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覺非不讓他有喘息之機,一刀斜劈而出。遊玄之正要揮刀擋架,眼前一花,那柄鷹刀已抵住了他的咽喉,森森寒氣和蘊含的殺意令他的肌膚一陣陣地起慄。
周圍的北薊將士大聲喝彩:“好。”
遊玄之頓時僵在那裡。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握刀的手微微顫抖,已是累得筋疲力盡,幾乎連馬也騎不穩了。
寧覺非輕鬆地笑著,手中刀穩如磐石,好整以暇地道:“遊元帥武功高強,寧某好生相敬。你今已全軍覆沒,但寧某願網開一面,放你離開,你看如何?”說著,他倏地將刀收回,勒馬退後兩步。
遊玄之看了看四周,果然滿目皆是敵軍,人強馬壯,虎視眈眈。除了死傷者外,南楚的俘虜都被圍在了一處,又有不少北薊士兵在四處檢視,救護傷者,其中也包括南楚士兵。
寧覺非看他目露疑惑,知他心思,便微笑著道:“遊元帥請放心,我一不會虐待俘虜,二不會棄傷者不顧,甚或再補上一刀。須知仁者無敵,我北薊軍人並不是你們口中的野獸,相反,倒是你們南楚的大臣常常獸性大發,雖然衣冠楚楚,卻是禽獸不如。”說到後來,他雖唇邊含笑,卻是目光冷冽。
遊玄之一聽,頓時麵皮紫漲,心裡一陣火燒火燎,嘴裡卻冷哼道:“有些人生來下賤,骯髒不堪,不過是眾人的玩物,那才真是禽獸不如。”
寧覺非哈哈大笑:“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世間人人生而平等,豈有貴賤之分?遊玄之,你自詡出身名門,又是國丈,身份高貴,若我將你交給這許多人當作玩物,你卻又如之奈何?”說著,他伸手向周圍的北薊騎兵一劃。
北薊軍中有許多人都聽不懂南楚話,此際均是沉默無語,不動如山,氣勢咄咄逼人。
遊玄之大怒:“寧覺非,你要有種便與我單打獨鬥,一決生死。”
寧覺非嗤道:“已經打過了,你已經敗了。”
遊玄之心中一慘,回手便將刀架在了自己的脖頸之上,凜然道:“士可殺,不可辱。”
寧覺非的神情卻恢復了平靜,微笑著說:“遊元帥稍安勿躁,寧某既不殺你,也不辱你,剛才已說了放你離開,自是言出必行。”
遊玄之自是不信他有如此好心,以為他是欲擒故縱,耍弄自己,只是怒視著他,卻一言不發。
寧覺非猛一揮手,北薊騎兵令行禁止,立刻閃出了一條通道。
寧覺非臉上帶笑,對遊玄之做了個“請”的手勢:“遊元帥,你走吧。”
遊玄之卻沒有動,冷然道:“寧覺非,你又想玩什麼陰謀詭計?我卻是再不會上你的當。”
寧覺非大笑。他那俊美的容顏在陰沉沉的天色中猶如陽光般燦爛,渾身都似散發著耀眼的光芒,配著神駿非凡趾高氣揚的火紅色寶馬,彷彿神祗一般,令人神為之奪。
一陣酣暢淋漓的長笑之後,他朗聲道:“遊元帥,遊大人,你有膽量死,沒膽量走嗎?我現在給你機會,你若不想走,儘管一刀割了脖子便是。”
遊玄之聽到這裡,知道機不可失,雖不知寧覺非在發什麼瘋,但確確實實是要放他走。想到此,他再不遲疑,放下刀,一帶馬韁,便縱馬竄了出去。
寧覺非看著他狂奔而去,一直笑吟吟,似乎極是愉快。
大檀明策馬走到他身邊,不解地問道:“將軍,真的要放他走?”
寧覺非笑著點頭:“他帶出來的十幾萬人全軍覆沒,自己卻單騎逃回,南楚朝中有的是不肯放過他的人,倒要看他怎麼受辱,那些人的花樣可比我們要多得多了。”
在他心裡,這個原因只是其中之一。遊玄之此次大敗,在南楚一定聲名掃地,不殺他並不會給北薊帶來更多的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