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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坐在那張斷了腿的椅子上,連動都沒有動,但面對她,遠比面對一個拿槍的惡徒更讓人驚恐。我不想因為這件事情打亂自己的計劃,可老太婆就坐在前面那片樹蔭下,說實話,我發憷了,不敢靠近。
我猶豫,矛盾,我很少會因為某些困難的原因去放棄一件自己要做的事,此時此刻,那幾棵老柏樹帶給我的恐慌難以形容,可我想著,如果就此退縮,那麼以後再遇到類似的情況,我還要不要繼續走下去,丁小寧的事,還要不要繼續查下去。
思索之間,我想起了自己還很小的時候,父親說的幾句話。那個時候我還不懂事,他說了,我就聽著。我依稀記得,他告訴我,一個人不能沒有血性,但也不能只逞匹夫之勇,該拼的時候要拼,該躲的時候要躲,只有保全自己,活下去,才有繼續下去的可能,活著,才有希望。
我沒有前進,也沒有就此退卻,站在原地,看著那片陰沉沉的樹蔭,樹蔭下面的老太婆好像坐在椅子上打盹,老柏樹那種邪異的氣息徹底擋住了我的腳步。吊鬼梁這邊人跡罕至,周圍空空的一個人也沒有,我站的雙腿都發麻了,頭頂的太陽漸漸西沉,樹蔭的影子開始移動,我的心情又一次緊張,我看的很清楚,樹蔭下的老太婆連手指頭都沒有動一下,但是她連同那張破椅子,就好像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慢慢推動,隨著樹蔭的變換而移動著。
第十四章黑布鞋
太陽一落山,天色變的就很快,老柏樹下的樹蔭漸漸和暗下來的天連成一體,分辨不出了。我無法把暗夜裡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儘管努力睜著眼睛,全神貫注,可樹蔭下那張破椅子,還有椅子上的老太婆慢慢的看不到了,彷彿隨著光線和樹蔭的變動而移到了老柏樹的背後。
這個老太婆看不見之後,我心裡的壓力減輕了那麼一點兒,可只要望到隱隱約約的老柏樹,就能想起老太婆那張臉。我分不清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吊鬼梁確實有點邪異,黃昏之後就馬上入夜,天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樣子,月隱星稀,整個山頂黑漆漆一片,最開始的時候,我還能模模糊糊看到那些老柏樹的影子,可緊接著,視線就被環境阻滯,最多十米遠的景物已經陷入了混沌中。
我不僅在看,而且在聽,努力的分辨著吊鬼梁山頂的風吹草動。坐在破椅子上的老太婆徹底消失在感官中,一直到現在為止,我仍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儘管看不到她了,可腦只要一想,老太婆雞皮般褶皺的臉,還有紅的邪異的嘴唇就浮現在腦海裡。
現在該怎麼做?我依然在山邊躊躇,眼睛看不到,耳朵聽不到,其實是種很惶恐的感覺。黑夜裡只剩下老柏樹依稀的樹影,吊鬼梁的傳說不斷的在思維裡跳來跳去,我好像能看見老柏樹的樹影中,吊著一個個已經死去的人。
放到別的人,估計這時候已經打退堂鼓了,可我覺得,如果現在不趁機衝過吊鬼梁,轉身下山熬一夜,等到明天天亮的時候,那個讓人看著就發抖的老太婆,還會不會重新出現在樹蔭下擋住去路?
考慮了一會兒,我拿定了主意,不管怎麼說,老太婆反正現在是消失了,眼不見心不煩,現在一鼓作氣衝過吊鬼梁才是最佳的選擇,該拼的時候總是要拼的。我勒緊揹包,跺了跺已經站麻的雙腿,嗖的沿著山頂的小路朝前跑去。
我的體力一直很好,練過幾天功夫,常年都保持著鍛鍊的習慣,周圍的環境昏暗,但我跑的很穩,從山邊一口氣跑到小路的中間。這個位置能清晰的看到路邊的老柏樹,二十多棵老樹雜亂的生長在山頂,我不想轉移視線,可跑著跑著,總覺得不看幾眼就不踏實,不由自主的側目望了望。高大的老柏樹在夜色裡就好像一個個矗立在山頂的巨大殭屍,那種緊張的急迫感催動著雙腳不沾地面般的飛奔,跑的更快了。
我對自己的體力和控制力有絕對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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