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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螺螄扯扯白駿的袖子：

&ldo;這傢伙準是神經病。叫警察！……&rdo;

&ldo;我喊警察去！&rdo;白駿往外走。

梅軒老先生一把拖住他。

&ldo;四哥，沒有你的事。……我同白老六算帳。……&rdo;

&ldo;老六怎麼會曉得你的勇嫂，這真奇怪！……找勇嫂找到這裡來，哪個管你的勇嫂！……真不敢領教！……不許在這裡鬧！不然我真去喊……&rdo;

那個愣了一會。

&ldo;我真不曉得要怎樣……家裡出了這樣的事，書香之家……我何以見人，四哥你替我想想。……我太冒昧……我五內如焚……真的你們看見勇嫂沒有，行行好告訴我，好去……&rdo;

&ldo;哪個兔崽子看見你的勇嫂！&rdo;

&ldo;好好好，對不起對不起，冒昧冒昧。&rdo;

梅軒老先生走的時候忘了帶走他那把芭蕉扇。

第六回

兩星期後接到一封勇嫂從上海寄來的信，告訴公婆她進了一家紗廠。可是沒寫地名。

&ldo;地名也不寫一個，&rdo;老太太自語著。

梅軒老先生已經沒把勇嫂放在心上，他看完了就把信一扔。他有個新的計劃。他得掙扎。

&ldo;她肯不肯依我的話？&rdo;這麼想。

不依不行！

&ldo;娘，我有話問你。&rdo;

他嚴肅著臉色開始。

&ldo;吳太太什麼時候動身？&rdo;

&ldo;聽講出月就走。&rdo;

&ldo;我有個主意：我籌幾個盤費，你同吳太太一路回去。&rdo;

&ldo;回去？回哪裡去？&rdo;

&ldo;你暫時到大舅舅家裡去住。&rdo;

老太太剛要開口，他打手勢叫她別言語。

&ldo;這樣下去只有死路一條。……我當然還要進行進行，等等機會。將來找到了事馬上接出來。……兩個人都在這裡總不是個了局：這半個多月沒有煮飯，燒餅也有一餐沒一餐的。要只有我一個人就好辦了。……天無絕人之路，我總找到機會。你回去是暫時的。……不然兩個人只有餓死。……&rdo;

&ldo;我不回去。&rdo;

&ldo;為什麼？&rdo;大聲問。

&ldo;活到這大年紀，還要靠孃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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