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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擺出鴕鳥的姿態,沈明登眼底不由掠過一絲笑意。
他往上託了託,太輕了。
直到坐進車內,虞秋才鬆開沈明登,上半身偎依在座椅上,兩條腿無力地搭在椅面,小腿垂墜而下。
下肢無法使力,他只能依靠雙臂和腰背的力量保持平衡,深深的無力和痛苦再次襲上心頭,他意志消沉地抵上車窗,纖密的睫毛掩住眼底的苦澀。
柔金色的陽光斜斜落在臉上,蒼白而瘦削,像透明的泡沫,稍稍一碰便會碎了。
沈明登看著他,微微蹙起眉。
咬傷的肩膀依舊泛著脹痛,剛才那隻張牙舞爪的小獸卻消失不見。
車子駛入沈家別墅。
虞秋住院期間,沈家別墅已進行了改造,各個角落都被改成可以方便輪椅出入的樣子,就連樓上樓下都裝置了家庭電梯。
虞秋從上車開始就重歸低迷,再次陷入自我厭棄的情緒裡。他緊閉著眼,拒絕與外界溝通。
沈明登將他抱到輪椅上,他都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大學四年,虞秋忙著學業和事業,在沈家居住的次數少之又少,每天不是學習就是跑通告,連打電話的次數都寥寥無幾。
內心的敏感和自卑,一直讓他對所有人都豎起了圍牆,表面上他是乖巧溫軟的虞秋,實際上他只是戴著面具,卑微地乞求別人的喜愛。
進入娛樂圈,也只是想要贏得粉絲的追捧,以此填補內心的空虛。
但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當他的腿再也站不起來,當他再也無法帶給粉絲歡樂,他就失去了價值。他的粉絲會流失,會去尋找下一個偶像,漸漸地,再也沒有人會喜歡他。
虞秋,你真可悲。
背脊陷入溫暖的被褥,他卻只覺得冰冷。
沈明登走出臥室,輕輕帶上門,面對向顏和沈英山擔憂的眼神,淡淡道:「他沒你們想的那麼脆弱。」
他從不認為虞秋是個輕易被擊垮的人。
「明登,你別說那些刺激他的話,他受不住的。」向顏低聲叮囑。
沈明登不置可否。
「你肩膀流血了,」向顏看到他襯衫上淺紅的血跡,心疼道,「我去拿藥。」
「不用,我自己來。」
沈明登拿著家庭藥箱,回到自己房間,脫下襯衫,扭頭看著肩膀上深深的牙印,輕輕嘆笑一聲。
果然牙尖嘴利。
他以前就領教過虞秋的伶牙俐齒,不過是精神上的,這次倒是沒想到,竟然直接物理攻擊。
他塗好了藥,換上乾淨的襯衫,便開車去了公司。
公司四年前就搬到了大學城附近,離家裡遠,他在那邊置辦了房產。
虞秋有家裡人和專業護工照顧,他並不擔心。
然而,僅僅半天時間,他就接到了母上大人的電話。
向顏帶著哭腔說:「小秋他不吃不喝,怎麼勸都不聽,明登,這該怎麼辦啊?」
沈明登:「……」
這要幹什麼?絕食抗議?
他問:「那他想要什麼?」
「他什麼話都不說,還把我們趕出房間,」向顏哽咽道,「我真怕他想不開啊。」
沈明登暗嘆一聲,「我現在回去一趟。」
他爸媽心軟,捨不得強迫虞秋。
他心硬得很。
回到家,沈明登推門而入,青年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清瘦的面容並不蒼白,而是反常地泛起潮紅。
他微蹙著眉頭,乾燥的嘴唇緊抿,彷彿在極力忍受著什麼事。
沈明登眉心折起,先是出去問向顏:「他一上午有沒有方便過?」
向顏急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