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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rdo;解憂剛想開口，突然想到馮嫽在窗外說的那些話，只能硬生生地忍住了聲音，&ldo;我……我還沒想好……帶不帶嫽姐姐……&rdo;

可馮嫽不會給解憂再遲疑的機會，當下對著老楚王行禮道：&ldo;諾。&rdo;

老楚王愕了一下，&ldo;馮娘子，本王可沒下什麼命令，你這是?&rdo;

馮嫽仰起臉來，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ldo;嫽，願隨公主和親烏孫，侍奉公主一世。就憑楚王方才那一句話，嫽定侍奉公主安康，不敢懈怠半分。&rdo;

&ldo;好。&rdo;老楚王點點頭，抬起手來，給解憂擦了擦眼淚，勸道，&ldo;解憂，別哭了，你瞧你的嫽姐姐都願隨你一起和親了，這路上好歹有個熟識的伴，你遠嫁他鄉，也不至於無人說話。&rdo;

解憂看了一眼馮嫽，又看了看祖父，那些千言萬語，只能硬生生地咽入喉中，一句也說不出口。

&ldo;使君不必憂心，這位馮娘子自小與解憂一同長大，情同姐妹，方才定是相互話別，這才匆匆離了府。&rdo;老楚王連忙開口說明一切，又加了一句，&ldo;馮氏在彭城算得上世家，馮娘子也算得上是身家清白之人，選入良家子，也是合情合理。&rdo;

朝廷斥使點了點頭，&ldo;只要路上不出什麼岔子，一切但憑楚王決定。&rdo;

&ldo;好，解憂，我們該回去挑選其他良家子，明日一早，隨你一同赴長安謁見陛下。&rdo;老楚王心頭的大石微微往下落了些，他也聽聞過馮嫽的心智與膽識，由此人陪伴解憂一同遠赴烏孫，想必解憂能做之事，能比細君公主要多一些罷。

如此一來，朝廷說不定還能重用楚王一脈。

解憂只能點頭，遲疑地往後看了一眼馮嫽，卻只能看見馮嫽低下的黔首，再也瞧不見馮嫽那張總是含笑的臉。

驀地，眼淚從馮嫽臉頰滴落，清清楚楚地映入瞭解憂的眸中。

嫽姐姐……

解憂轉過頭去，想到方才她鬆開手的瞬間，馮嫽臉上明顯的淒涼笑意，心底又隱隱升起一抹酸楚來。

&ldo;嫽……&rdo;解憂本想再喚&ldo;嫽姐姐&rdo;，可是如今主僕已分明，朝廷既然敕封了她公主封號，她就不再是落魄楚王府中那個只有郡主之命，沒有郡主實權的劉解憂，那些不顧禮數的日子，也將從今日終了。

&ldo;嫽在。&rdo;馮嫽小步上前，對著解憂微微行禮。

解憂低頭道：&ldo;你去給我選九名良家子，辦成之後，再幫我收拾行裝，明早同赴長安。&rdo;解憂刻意念重那一個&ldo;同&rdo;字，這是她唯一能給馮嫽的心安‐‐

嫽姐姐，你願甘苦同路，我能償你的，只有同行不棄，此生不離。

&ldo;諾。&rdo;馮嫽再次低頭，臉上浮現起一個前所未有的歡喜笑容，只聽見她心底默默自語，&ldo;解憂，你可知道，這個&l;諾&r;字，是我給你生死不離的誓約，出了陽關，或許我能給你一片全新的天地，只有你跟我的天地。&rdo;

微風徐徐，微涼入心，楚地彭城的風，自此只能成為記憶中模糊的印記，被大漠風沙，徹底掩埋。

第八章離鄉

&ldo;踏踏，踏踏，踏踏……&rdo;馬蹄一路西去，這是解憂第一次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