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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簡餐廳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灰濛濛的天空,越下越大雨。人行道上積滿了水。偶爾可以看到一兩個行人,撐著漂亮的花傘走過去。
我看著這般安寧的景象,陷入深深的沉思。
回去之後,我就要開始工作,走我漫長旅途中最長的一段,告別我須臾的青春。想到我未來的生活,結婚,然後成為一個母親,然後老去,我突然有種莫名的傷痛。縱然這些年我總是把自己佯裝得高傲獨行,可是當我不得不面對生活,不得不面對時間的時候,一切佯裝都變得蒼白無力。我深深知道自己是逃離不出人生的千篇一律。
你把車聽在候機大廳門外,我看見了你。
黑色的西服,你穿起來特別好看。我拖著行李,走出去,你很容易就看到了我,過來幫我拖行李。我說,陌北,你還是老樣子。
你說,我們去哪裡?先送你回家?
我說,我不想回家。
那去我那裡。你說。
我說好,然後坐進車裡。
東山大街12號,我未曾想過在來後的日子,我會與你在這間老舊的紅色小洋樓,上演那麼多悲歡離合的劇情。
東山大街如今已經修葺一新,紅色的12號小洋樓外邊,多了一條方格磚的大馬路,小樓被人重新裝修過,我已絲毫感覺不到遠去歲月滄桑的痕跡。門外的小花園裡,你為我種的那棵梧桐還在,枝繁葉茂,可是我卻無法找到它存在的意義。其實我是知道的,不論是你與我,這幢小樓與我們的曾經,終究不過彼此單行道上偶然劃過的一筆而已。
那天回到東山大街12號,是傍晚時分。雨依然下得淅瀝。你把車停到了這棟小洋樓的門口,然後一邊撐傘,一邊幫我提行李。我下車之後,看到這條窄小的街,和沿的歐式小洋樓,紅牆,木窗,延伸到街的盡頭,湮沒在秋雨裡,靜謐得別有韻味。我在廣州生活了二十年第一次看到如此瑰麗的風景,我分明感覺到了20世紀初的那些貴婦,穿著各式各樣搶眼的旗袍,乘著衣衫襤褸的車伕拉著的二輪車,經過這裡。我猜想這樣的環境,一定鑑證過很多悽美的愛情。
你指著眼前的這棟3層的紅色小洋樓,說,到了,就這裡。
我抬頭看到大門上鏽跡斑斑的門牌,東山大街12號。
走過門外的小院,進到屋子裡。裡面顯然是被你裝修過的,二樓的客廳,白色的皮沙發,灰色的地毯,還有一些和小樓格調一致的復古傢俱,電器買得很齊。我問你,你在這裡住了多久了?你說,3年。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嗎?你淡淡地說,是的。然後遞給我一杯你剛剛泡好的咖啡,說,先暖暖身子。
我接過來杯子,在沙發上坐下來,你也在旁邊坐下來,同我寒酸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最後你說你好想我。我岔開話題,說,你知道嗎,布晴又戀愛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也不再說下去,我便同你說一些發生在蘇格蘭的事情。
夜色浸透整個城市的時候,你說,七年,留下來吃飯吧。
我想到回家之後家裡就只有我一個人,便答應留下來。
你是在附近的酒店叫來的晚餐。我們在一樓的飯廳裡,你開了一瓶Chivas Regal,給我倒了滿滿的一杯,你也倒了滿滿的一杯,你說,這是我們第一次在一起喝酒,這一杯,為了我們的遇見,幹。
我舉起杯,說,幹,陌北,我很高興認識你。
我們就這樣,找了一個又一個的理由,幹了一杯又一杯。喝到我倆都有些醉了,你說你去一下洗手間。
過了一會,我聽到屋子裡想起了Norah Jones的音樂,Seven Years。我抬頭看見你,抱著一束玫瑰花,站在我面前。我被這樣的情景嚇得手足無措。你把花遞給我,然後用英文說,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