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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渠水便小心翼翼問道:&ldo;陶大娘,您的孩子呢?大伯在壯丁那邊幹活嗎?&rdo;
煤窯裡有一套嚴密的系統,誰做什麼,誰負責什麼,都分得清清楚楚。像陶大娘這些篩選煤炭的與那些搬運煤炭的幾乎沒有往來。
陶大娘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ldo;都死了!&rdo;
渠水已經驚呆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而陶大娘也沒指望聽她說什麼,只看了看小山,笑笑:&ldo;你這個弟弟,和我的小兒子就很像!&rdo;說完,她便又鄭重囑咐道:&ldo;今天我已經告訴小山了,渠水,你也要注意,這裡的監工和頭領都異常殘忍,他們打人是家常便飯,你若是受不住叫出聲來,那吃苦頭的還是你…&rdo;
小山拉了拉渠水的袖子,在她耳邊悄聲說道:&ldo;陶大娘的小兒子,便是因為捱了鞭子大哭個不停,才被人割了舌頭,流血疼死的!&rdo;
渠水打了個激烈的寒顫。
她想到了今天那個白大廚的警告,還有那毫不留情落在小山身上的鞭子,她緊緊抱住他,撫摸著他肩上那烙人的骨頭:&ldo;小山,記住我的話,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低頭,不能哭,不能叫…&rdo;
這麼沒煤窯這樣安靜,不是沒有理由的。
小山使勁點頭,反抱住她;&ldo;姐,你也是!&rdo;
…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渠水與小山便在這裡待了十來天了。
前幾天,煤窯的主人甚至還允許他們這些奴隸過了年,也無非是每人一碗大雜燴,一碗雞湯,外加兩個黃面窩窩而已、
但對於常年只能喝野菜粥的苦工們來說,已經是天大的驚喜了。
這十幾天,渠水與小山也學會了對那不時倒下來的屍體無動於衷,對那時不時揮下來的鞭子和拳腳打踢麻木不仁,學會了一些小技巧,讓自己在繁重的體力勞動中稍微輕鬆一些。
可到底因為渠水在廚房幫忙的緣故,能偷一些吃食,姐弟兩個比剛來的時候,還稍微胖了一些。
她也曾偷偷給陶大娘一些吃的,後者十分嚴肅的警告她:&ldo;如是被別人看見,他們可能會砍了你的手,所以寧願少吃點,也不要貪這個便宜!&rdo;
渠水為此憤憤不平,她心裡原本最怨恨的是韓雪,第二個是於家明,但這個時候,韓雪仍舊排在第一位,排在第二位的卻變化了,正是這煤窯的主人!
這樣多的苦力給他創造了多少的財富,他卻連供給他們飽飯都不願意!別說當成人了,就是牛馬也不如,每天她都能看到一些人倒下來,再也沒能站起來,也能看到有的新來的人不知規矩,惹惱了上面的監工,卻被當場硬生生的割了舌頭,或者是割下雙耳,砍下雙手…
然後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堅強活下來的便成了苦工一員,有著繁重的活計等著他們,不幸死去的,便被拉出去扔到亂墳崗上去。
只是短短十幾天,渠水就看到了足足六十多個人死亡。
這樣一個數字,怎麼能不讓人心驚!
小山也在某一次夜裡,咬牙切齒的對渠水說道:&ldo;姐,等我將來考官了,我一定要將全天下的黑煤窯主人都抓起來,讓這些苦工都回家!&rdo;
這些苦工,很大一部分成員是被人拐騙賣來的,他們有的是天生缺陷,有的卻是大戶人家的主人賣出來的,因為掌握了一些家裡的私密,主家又不願意沾染上鮮血,便命下人先割掉他們的舌頭,再賣到煤窯裡去做苦工,幹不了幾年,便都悄無聲息的死去。也不會給主家惹來任何一丁點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