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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懷森耐心用盡,怒道:「給她補妝,站不住就扶起來!餵醒酒藥!馬上——」
「哐」的一聲巨響,伴隨讓人頭皮發麻的玻璃炸裂聲,從後方驟然傳來。
廳堂裡不由得一靜,陸彥時握住喻瑤的那隻手顫了一下,猛地抬起頭。
……不是剛剛才有的。
半分鐘前,或者更早,外面就不再太平了!
程懷森匪夷所思地轉過身,蒼老雙目裡瞳孔緊縮,那扇單向可視的玻璃牆正被人不顧一切的撞擊,已經碎開一個猙獰的缺口。
施工前他反覆確認過,這種玻璃的堅固程度足夠安全,絕對不是一般人力可以破壞。
他厲聲叫了外面看守人的名字,但根本沒有回應,越來越驚悚的擊打和破碎聲裡,隱約才能分辨出一點瀕死的呻吟。
五六個壯碩男人在走廊裡慘不忍睹,身上骨折和流血的地方加在一起,也抵不過精神上的恐懼。
幾分鐘前,諾諾還流著淚被他們控制。
但就在喻瑤回身,砸掉王冠反抗的那一瞬間,諾諾側過頭,眼裡的光彩近於妖異,淚水滑落,唇卻在笑,輕輕問他們:「看到了嗎?瑤瑤不願意。」
只有這一句話。
緊接著他掙開所有鉗制,揪過口口聲聲說喻瑤要做陸太太的那一個,直接砸到牆角,碰得頭破血流,他隨手拾起牆邊裝飾的燭臺,骨肉勻停的漂亮右手簡單握著,西裝革履站在燈下,猶如宣判生死的鬼神。
走廊裡所有訓練有素的男人都近不了他的身,那扇上鎖的門只有裡面能開啟,他就用燭臺去砸玻璃,燭臺壞了,換下一樣,直到能用的東西全部毀掉,他就踹開有了裂痕的缺口,用身體撞碎那道障礙。
西裝被割破,線條美好的手腕上有了血痕,發梢沾著鋒利碎屑,他砸開玻璃,踹散狼藉的缺口,走進這間困住了喻瑤的廳堂。
以為堅不可摧的玻璃牆被這麼兇暴地毀掉,程懷森驚怒不已,但他雙目在對上諾諾的一刻,一切反應凝固住,甚至本能地倒退了一步,見鬼了一樣死死盯著他。
諾諾越來越近,五官身形在燈光下清晰得讓人頭暈目眩。
程懷森臉色如同白紙,手中的柺杖幾乎握不住。
怎麼可能?
他老眼昏花,認錯了?
他又沒親眼見過那人成年後的樣子,最近一次,也只是那人少年時,被容家初次帶出來露臉,他在場有幸見到,那種乖戾陰森,能將人挫骨揚灰的狠意和涼薄,直到今天也歷歷在目。
可似乎,那人的模樣等到成年,就該是眼前這個樣子。
但是怎麼可能……不可能,諾諾不過是個心智缺失的傻子,糾纏喻瑤,連原本的身份都無法——
程懷森想到什麼,忽的悚然。
喻瑤已經很難站直了,陸彥時擁著她,把她擋在身後,試圖阻止諾諾過來。
諾諾扎著玻璃渣的手攥住他衣襟,甩到旁邊,陸彥時一下沒站住,狼狽跌到地毯上,額角撞到木製沙發。
離開陸彥時的支撐,喻瑤脫力地跌倒,但剛彎了一下身,就被諾諾接到懷裡。
喻瑤沒有暈,她意識還在,那些折磨她的撕心裂肺,在跌入熟悉的草木氣息時,全部瓦解成灰。
她咬著牙關,眼淚不可抑制地往下流,嘶聲說:「諾諾,我走不動了。」
諾諾脫下西裝,拍打得一塵不染才穿在喻瑤身上,他胸前還有玻璃殘片,不能抱她,他用冰冷臉頰蹭蹭她流淌的淚:「不怕,狗勾背。」
諾諾把喻瑤背起,環視了一圈,廳堂裡死寂,訂婚現場鼎沸,喧囂和無聲攪在一起,卻沒有一個人敢走過去攔他。
聽到動靜的安保隊被走廊裡的慘狀嚇死,想往裡沖,程懷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