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改變(第1/4 頁)
聽完茉亞的話,竹一言不發地坐住聖環殿遠眺整座聖都。黑色的路走著的人很多,而今再沒兜帽藏住他們的臉和從那棕色的面板裡透出的冷淡憂愁。不論走多遠,他們總在兩的圓頂建築進出,到黑亮的石樓內做想做與該做的事。
坐在文書前工作、趴在桌上學習、拿刀叉飲食、提著布袋購物…在相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分不清長相的特羅倫人重複著這些行為。多少人走了又來,場景似乎沒任何改變,彷彿戰爭沒發生過,帝國沒有失敗,未來沒有結束。
不,有沒有戰爭對他們而言並無區別。將特羅倫人的一天盡收眼底,竹如是想。屏住氣的他完全靜止,沉思如雕塑,全心回憶茉亞和元老的話:
祖老頭的話乍聽不知所云,細想之下也是放屁。他是要誘導自己失憶,變回只聽話殺人的玩意?不,他沒撒謊,應該也沒坑害過自己…到底該不該相信他了?
而茉亞…她對自己很好,很真誠,講得辦法都有用。但她為何來幫自己?幫自己圖什麼?真的只為天武的懲罰,不得已而為之?真是笑話…可她人真的很好,不像騙自己,更沒害過自己啊…
不然問問娜姐?聽聽娜姐的建議吧?不,還是別打擾她,發脾氣的樣給她見到可不好。小林就算了,他一個孩子懂什麼?葛阿姨怎麼樣?他對自己很親切,也挺照顧…不,天知道他聽不聽祖老頭的,不行,不行。太笨了,自己真的太笨了。
多讀書,多看報,多聽講…用著本源,他分身無數,試著學習知識,讀了大堆文字,記住它們的含義,卻還是理解不來。算了,最接近真理的自己確實是個傻瓜,更沒人能搭把手幫忙。歷史書鳥用沒有,只會說天武並非好貨;科學?反常的力量,它是真的愛莫能助。
算了,試試祖老頭的建議吧。放空理智,用感官體驗所有的一切,看這群討厭的特羅倫人能否把自己改變。等他閤眼起身,本源已將思維發散到極限,試著理解所看所聞。
再睜眼,回答很明瞭,那就是根本沒有答案。
看來元老淨是瞎扯。還是聽茉亞的話,按捺那種急躁和施暴的衝動,用單純的殺弄疼他,幫他啟用聖典。
不過這群人倒教會自己簡單的道理…管他遇上什麼破事,努力活著就好。看這群傢伙,哪怕給自己這隨時能屠完他們的人盯住,照舊是該吃吃、該喝喝,大人的玩樂一如既往,小孩甚至還有心情上學。就算得罪自己這死神,他們還在創造或追求力量、快樂、智慧。除了想活和活更好,沒有別的解釋能說通他們的心態。
明白這道理,竹本已混亂的心靜如水:
自己切實也想活得更好,想有完整健全的情緒,能如過去般纏著娜姐、帶著小林玩耍,更會哭會笑會捉弄人,而不是成日生著怒氣,要麼見了人就想動手,要麼笑得像個傻瓜。
他媽的,就按茉亞的話去幹吧!至於那行為是否過火,自己管不著。他們能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殺人,自己怎麼不行?這是他們的報應,是他們活該。好了,隨感覺去做吧。
“謝謝。”他回去拍拍茉亞的肩,消失在聖都,回應葛瑞昂的求助。
在遙遠的帝國北境,一片前行者與士兵不敢涉足的森林裡,殺出圍困的兩人已碰面了。聖恩原本很自信,將祈信之力突破更高層次的他自認聖典隨手可取,可等他見到正等待的傢伙,敏銳的直覺卻發現事情不對。聖靈好像變了個人,眼神射出殺意,渾身洋溢冷冽,這殺意不在其本身,因為活物不可能有如此肅殺的氣勢。這是非常糟的情況,聖恩已猜測到肯定是他走狗屎運掌握了聖典。
聖恩覺得手裡的砝碼輕如羽毛,認為這絕對不輸、甚至更勝他的傢伙不會怕他,更不可能交出聖典。
“可是你逼我過來,現在都碰頭了,你又不敢出聲?”諷刺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