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交匯(第1/5 頁)
對過暗號,確認過身份,胡特要了間包廂,和珀倫尼雅商議阿格萊森的事情,他首先詢問的便是醫院的戒備是否森嚴,周圍的道路是否通暢,附近的建築是否密集,讓珀倫尼雅直呼不妙:
“等等,你們不是在商量劫獄之類的計劃吧?”
“不然呢?”廚師長喝著啤酒,看向珀倫尼雅的目光彷彿是在同情大傻瓜,“難不成我們大老遠飛來,是專程給他改善伙食的嗎?”
“這是聖城、聖城!”珀倫尼雅急得想掀桌,連烤羊蹄都顧不得啃了,“不是鄉下旮旯!這裡的治安多嚴峻,你們來之前都不打聽一下?!”
店主一拍桌,嗓音如雷,震得珀倫尼雅如受驚的小白兔、不敢發一言以爭論:
“咋了?灰都來的也算鄉巴佬?你也不看看灰都是什麼情況,我們敢在灰都揍海軍的王八蛋,還沒種在聖城搶人了?”
服務生開了瓶起泡酒,用飛噴到天花板的瓶蓋警告大家冷靜:
“搶人啊,找帝皇使者搶人啊?沒聽人家說,刑場上才添了只雙頭蛤蟆?你們想被製成人體毛蟲就自己去,別拖累我!”
“小姐,你別理他們兩個,”胡特趕忙平息了爭吵,安撫珀倫尼雅的情緒,“他們兩個一向不要腦子,只要氣勢,跟你開玩笑而已!”
珀倫尼雅已然懷疑這四個男人都是聖恩者,不由摸向口袋裡的手機,卻又悻悻縮回:
“灰都來的紳士們!這裡是聖城!被關押、處刑的真理教聖恩者不下數十人,就算格威蘭的大軍壓境,他們也掀不起浪花!
請保持理智,切勿害了自家的性命!”
店主喝了太多酒,臉色比豬肝還紅,是一點兒也聽不進去:
“你這妮子,這麼守法幹嘛!你們聖城的法律不就是個屁,味道全看使者當晚幹了啥宵夜!這種爛法,還講它作甚?乾脆日它個四腳朝天!
小妮子,聽過來人一句勸,如今這世道,你不日法的話,早晚要被法日!”
珀倫尼雅冷汗直流,暗歎不妙。這阿格萊森的朋友都是何方的江洋大盜,一來聖城就想著劫獄?萬一出了意外,她有十顆腦袋也不夠掉的!保不齊要上刑場當標本,以作警示教育!
胡特自然清楚珀倫尼雅何故緊張,便掏出些錢,以感謝費為藉口強塞給她,配合三位兄弟的兇悍氣勢,逼著她上了這條賊船。她用果汁代酒,和四人碰杯,止不住地寒噤,把杯中的果汁抖出了溶洞般的林立。直到藉口如廁脫身,她才在衛生間裡清點完數額達十餘萬的鈔票——
每一張都是五千的面額,每一張都是新發行的編碼,莫說學費,到大學畢業的生活費都無需勞心了。
可錢再多又有什麼用?在聖城,錢這東西,就怕有福拿,沒福花。
怎麼掙錢、怎麼掙更多的錢,對共治區的百姓、乃至大地百分之九十五的民眾而言,都是一道非得日思夜想的難題。即使是當起半個家的達塞拉·埃溫美爾卡,也深受金錢這一難關的阻撓,唯有在艾斯特來訪時,才能倒一倒苦水,埋怨家中的長輩有多麼心慵意懶:
“家父今年一百四十五歲,正值壯年,卻把藝術館、鑑定中心的代理權扔給我,他自己呢,則和母親環遊世界,對西海那邊的戎洲戀戀難捨,流連忘返,不知家業為何物,凡我致電,均詐啞佯聾,顧左右而言他,言外之意,是把家族的重擔交付於我,以激勵我自行突破,至少在商業成就上超越他!”
可艾斯特的視線掠過房內的每一處,偏偏不落在達塞拉身上:
“你有信心嗎?”
“沒有,完全沒有,”達塞拉哪能看不出艾斯特的心思,笑容逐漸耐人尋味,“嗯?蒂莉科特小姐,你有考慮過當幼教或是家庭教師嗎?”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