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的(第1/5 頁)
應該相信這個聲音嗎?應該到博薩去,去母親撿到他的地方,用視界探明曾經嗎?
左思右想,他還是向班布爺爺請教,詢問是否…
可班布先生貌似早猜到他在顧慮什麼,滿意地告訴他…
去吧。
建議勝似命令。他無奈地拜託葛瑞昂,請之與格林小姐解釋,就說他有事要去博薩處理,用不了多少時間,便會回來。
應允了少年的請求後,葛瑞昂守在自己的辦公室外,謝絕了秘書的晚茶邀請,目送乖巧的少年消散在金芒中,無聲地感慨…
竹啊,你又有了哪些心思?
可班布先生、帝皇使者的想法,誰能猜到?
等少年走出光暈,卻見到幾位梁人衛兵警戒在周圍——敢情,班布先生是把他扔到了朝晟駐涅玟的大使館,將麻煩甩給別人接手。
說是麻煩,倒也好應對。他聯絡了母親,好歹問出當時撿到他的城市在何方,然後,他請求使館的人員幫忙買張機票,立刻到那裡去…
去博薩與北共治區的交界處,到那以宜居聞名的博薩灣去。
帝皇使者的人,使館哪裡敢怠慢?再者,一張機票要不了多少錢。在應他的要求、給他兌了些博薩的鈔票、辦好身份證件後,使館的工作者是怎麼也勸不住他,只能任他辭別且言謝,攔了輛出租、奔著機場出發了。
坐上計程車,熱心的司機說出還算流利的梁語、跟他搭起話,問他可是朝晟的遊客。他說是,司機便叫他放心,誇涅玟、不,整個博薩的治安都好得很,就是遇見無賴了,喊幾句朝晟的官話,保準嚇跑這群人,絕沒有格威蘭那邊的安全隱患。
他是嘴上陪司機聊著,眼睛留意著人家的相貌特點。要說博薩人和梁人,是真沒多大的差異,硬要找些分別,可能就是博薩的太陽較烈,把這裡人的面板曬得偏向棕黃。不過在朝晟的南方,很多城市的雲層較為稀薄,梁人的膚色也會這樣變化。
由此看來,上學時,歷史書上所講的那些“博薩人是帝國時代之前,向西方遷徙的梁人先民的後代”,並非是空口無憑。
在抵達機場後,他還請教司機,想知道博薩人是不是都會說梁語。司機的答覆是肯定的——博薩的遊客以朝晟人居多,為了保證旅遊服務的水平,通講朝晟的官方語言,是各服務行業的硬性標準。
換言之,要是不學啊,想開個計程車都沒資格呀。
給完車錢後,他順著指示牌找到入口,見機場通道外,好些人喊著奇怪的調調,像是在吆喝。他過去問了兩句,可一聽到他說的是朝晟話,那些人是賠著笑,連連搖手,招呼機場的員工把他勸走。
原來,這些人是在招攬誤點的倒黴蛋去走什麼“快速通道”。而他們說的,正是博薩本地的語言。那音節,聽著很像中洲語,可仔細一品,語句的連貫性是兩種風格。直到在員工的指點下,看了看指示牌上的博薩文字,少年才明白,博薩人的語言是借鑑了中洲人的發音模式,省去了文字的書寫,或者說,音標就是他們的文字——而他們的造句習慣明顯更接近朝晟,整體聽感頗為彆扭。
到博薩灣的航班是向西邊去,逆著太陽而行。明明飛行了三四個鐘頭,一下飛機,卻還是烈日當空。少年依著母親的記憶,在乘客大廳拿了份地圖,找到母親當年下榻的酒店,乘著機場的出租趕過去了。
深秋的海岸,和盛夏是不同的景色。太陽很毒,風卻是涼的,氣卻是清的。分明曬得人眼睛澀,又清涼得想多穿件馬甲,保住岌岌可危的體溫。
身在此地,視界的追尋更為明晰。恰如那年在班布先生的引導下、看見母親聞著哭聲,在深巷裡找到嬰兒的時候,如今,成為少年的嬰兒回到了故土,找到改變他命運的公交站臺,進入了成為他新生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