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關係(第3/4 頁)
乾飯,要是巴邁的經營真出了岔子,他巴不得坐著直升機,在半空中拿好望遠鏡,好好欣賞欣賞父親是怎樣的愁眉不展。
“我看,真到那一天,你是哭都來不及哦…”坎沙揶揄著朋友的惡趣味,瞥向人行道上一個舉臂高呼的中年漢,“喏,哥們兒,瞧瞧,那朋友是咋的了?攔路呢。”
車停好,車窗降下,攔路的中年漢捂著胃部快步走來。他是滿面冒汗,擠出了討好的笑臉,說:“朋友,行行好,我這…打不到車,能送我去…去最近的醫院嗎?我腸胃可是有毛病,再等,怕是…”
沒等坎沙說話,塔都斯便把後座的門遙控開,打著哈欠說:“行啊,你上來吧。”
“謝謝,謝謝…”
中年人坐入後排,揉著胃部,頂著昏暗的夜光,打量起車內的裝飾。塔都斯則是一踩油門,猛地拔高時速,也不管坎沙急不急著回家,總之是左穿右拐,先把要看病的人放到目的地去。
停在醫院前,送人下車後,他隨口問了句:“大叔,怎麼不叫救護車啊?”
“救護車?一千多的車費,耗不起啊…”中年人捂著肚子,咬緊牙走向醫院,頭也不回地嘟囔著,“好得很,好得很…有著落了。”
坎沙把頭一扭,無奈地給朋友比了個大拇指:“哥們兒,趕緊的送我走吧。你看,這人真是,一句感謝的話都不講,白搭了你的好心哦!”
“嘿,助人為樂嘛,怎麼,你不還見義勇為呢?”
“兩回事啊,兩回事。”
車停了,人走了。今晚,坎沙是摸黑上樓,沒有大力頓步。來去十多年,他早就踩清了每道階梯的位置,即使不震響那遲鈍的燈,也能爬完每層的樓梯。當走過自家樓下的那戶人家時,他還特意止住腳步,細細聽這家人可否又在吵架。
事實是沒有。經過上回的溝通,這戶人家的父母和女兒,興許是敞開心扉,解開了多年的鬱結。以後啊,他是能睡個安穩覺了——至少,能在讀大學之前的半年裡,多做些無人叨擾的美夢。
反鎖的家門,預示著安蘇妮又在加班。他趴到書桌上,不免考慮起塔都斯的提議,雖然那只是隨口之言——假如他的母親升職加薪,工作強度也大大降低,能在家裡給他做個午餐,也未嘗不算一件好事。
他寫著練習用的試卷,盤算著要怎樣與塔都斯開口,才能不讓他的請求顯得過於滑稽——思來想去,他還是專注於眼前的瑟蘭語測試題。
就像埃爾羅調侃的,不論他怎麼說,都會弄得他跟個吃軟飯的小白臉似的,無恥又下作。
寫完一張卷子,他抽出書包側兜的保溫瓶,準備給昏沉的大腦來些冰涼的刺激。但,嘴剛對上瓶口,他便嗅到些古怪——甜,太香甜了。他雖然時常蹭一蹭塔都斯的飲料,可他的保溫杯裡,灌的全是溫開水,只有燒水壺的硬垢氣,哪有芳香可言?
他拿起保溫杯跑到廁所,往洗手池裡一倒,用手指沾了些,探在鼻前嗅了嗅。這種味道,隱隱有種熟悉,該怎麼說?
他一拍洗手檯,扭頭衝向廚房,把洗潔精的蓋子扣開,卻是搖頭。他正想離開廚房,又瞥向與廚房相連的洗衣陽臺,便去開啟一包母親趁超市促銷買來的廉價洗衣液,再三確認,保溫杯裡的正是這個味道。
他回到廁所,把保溫杯倒空,拿牙刷進去搗一搗,果然掛出了尚未溶解的粘液。
沒等他想明白最近有得罪過哪些人,急促的開門聲就從門鎖裡傳來。他還沒走出廁所,便聽到安蘇妮驚恐的呼喚,撓著頭走上過道,回覆道:“媽,回來這麼早?”
安蘇妮握著他的手,緊張到顧不上喘氣,直愣愣地盯著他的雙眼,問:“兒子,媽給你買的保溫杯呢?裡面的水你喝了沒?”
“沒,我聞到裡面被放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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