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軟弱(第2/4 頁)
,那種失魂落魄的恐慌,比在溫亞德的時候更復雜。
他不懂,為什麼共治區的法治如此破敗,為什麼班布先生要推出“以血還血”的委託方案,為什麼明明殺死的是壞人、是有罪的惡人,他卻會恐慌?是他不該動手,不該去殺人?可如果他不行動,有的是聖恩者樂意接受委託,給罪大惡極者應有的懲罰。
是的,正如格林小姐勸告他的那樣,他所做的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假如是別的聖恩者接手,指不定有多殘暴的酷刑等著那些人受。所以,他沒有錯,他做得好,他做得對…
對嗎?
他明白,假如他的行為無誤,那格林小姐的行事方針,亦是正解。那麼,他答應班布先生的事,自然會不了了之——格林小姐在大是大非上都沒有錯,憑什麼班布先生的一句話,就判定了人家是個歪心思的壞女孩?
認輸吧,妥協吧,這是最好的方法——對兩人都好,雙贏。只要他對班布先生說,格林小姐僅僅是缺了生活方面的自理能力,並無別的毛病,興許,班布先生會欣然一笑,放他回家。
想回家,想回家,他想回家。
想回家的他,把這些經歷、這些想法,都對著陌生的城市吐訴清淨了。
小小的少年坐在天台的邊沿,烏黑的秀髮隨風飄揚,懵懂的大眼睛裡,是和霞光一樣的蒼茫。他是在對城市吐露心聲,也是在向朋友傾訴迷茫:
“艾姐姐,以後,我該怎麼樣呢?”
遠在朝晟的金精靈無言相告。時至今日,事情的發展正符合她的預料——在那個女孩面前,少年的稚嫩是一覽無遺,全然被其執掌。她要斥責少年不聽她的話、不給女孩施以強硬的態度嗎?
不,不會。在中學的五年,她與少年同住,她知道少年是什麼樣的——溫柔、懂事又聽話,任何不過分的要求,少年都會應允,都會承受…即使陪她逛街很麻煩,給她當衣架很浪費時間,少年都會笑著接受,隨便她折騰。
她清楚啊,遇上好人,乖巧的溫柔,是適當的蜜餞;碰上別有用心的人,過分的溫柔,會被利用、被引導、被傷害…甚至是無止境的退讓、無條件的自我損害。
在朝晟以外的世界,尤其是共治區,溫柔、幼稚?那是隻能對親暱的人展露的弱點。或許,身為的異類不是別國,而是被網監管的朝晟——在某些人看來,善良、溫柔、幼稚、讓步都是可以利用的弱點,都是易於被駕馭的愚蠢。
這樣的人充斥著這個世界,摧毀了每個孩子的美好,讓所有天真的孩子成為認清現實的大人,美其名曰成長。
成長,成長…
在朝晟、在林海,少年可以不去成長;浪跡在大地、行走在共治區,少年不得不成長。
是格林小姐在勸導他,是班布先生在逼迫他,他必須要成長、成長…成長為琢磨不透的模樣。至於是好是壞?他哪裡能知道。
如果說,這是班布先生認可的成長、這是班布先生認知中的良好,他無權也無力去拒絕,只能按班布先生的標準去成長。
但他是人,即使不成熟,即使幼稚…他也是有思想、有主見、會思考的人。
他不想讓家人擔心,而是詢問最信任的朋友,想從以理應著稱的金精靈口中得到答案——
“艾姐姐,你說,爺爺他,是不是天性薄涼?”
金精靈伏在臺燈下,望見了少年眼裡的朝霞,說出了相隔萬里的回答:“是的。”
“果然,我想得不錯啊…”
這初生的霞光,是明亮的冰涼,恰如班布先生…那偉大的帝皇使者,是耀眼的冷漠,是溫暖的無情。
“艾姐姐,你說,爺爺有錯嗎?除了…除了讓我去做…”
“他是錯的,她也是錯的。勸人向善與懲奸除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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