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處置(第2/5 頁)
不僅如此,林海那邊,亦是抽調人手,派足了精幹猛士,前來助陣了。
數萬海軍,是堅船利炮;五百聖恩者,是暗箭冷槍。南邊的官兵、豪強的部曲,何來本錢,與傾一國之力遠征的瑟蘭精靈分個高下?待事態嚴重,這些人不變賣家當,拿著刮來的民脂民膏跑去焱王鎮守的北方就算好的,遑論齊心協力,將那來敵阻擋?
再多的事情,也有交代完的時候。兩位木靈各論心跡,同時望向旁觀者,請祖仲良權且留少年一命,先押他去大寨,再論其罪。
尋仇不急於一時,他隨了姐姐的意,任其處置少年的死活。
但如今,他還有別的人要安排。
他環顧進退兩難的鄉民,問妻子:“怎麼辦?”
可妻子笑而不語,他也是啞然失笑。是啊,他是拿主意的那個,不該把難題拋給別人,是殺是留…是遣是散,全在他一念之間。
叫他們散了?散了,回家耕田?他們要是有田耕,何至於當了流民,來深山老林裡當獵戶,獵木靈的命,燒木靈的林寨,妄想有朝一日,得了塊兒自個兒的田,安居樂業?
叫他們跟來?跟什麼跟?跟著他們當家的,直去了木靈的大寨,給大寨的弓箭手射成馬蜂窩?
罷了,總歸是得叫他們散了,各散各處,各回各家…沒家的,跟了新的民團,跟了新的當家,繼續幹狩獵木靈的勾當,撐到木靈的大軍登陸,把他們統統殺光算了。
散也不是,跟也不是,那得如何才好?總歸是得死的,不如…
“早死早託生,”祖仲良強忍痛意,叫牛兄弟押著少年回來,讓天晶之芒縈繞指尖,蓄勢待發,“莫怨我,要怨…就怨跟錯了人,就怨你們太蠢。”
“你奶奶個腿的!你要做啥!”見他手握天曜之輝,少年臉色一沉,使起了勁兒,險些脫開手,朝他撲了來,“有事俺扛著,你要動俺鄉親,你就是個鱉孫!鱉孫!”
在民兵們騷動前,始終緘默的人開口了。
牛兄弟按住少年,一語消去祖仲良手握的天曜:“仲良兄,他們都是可憐人,生活所迫,放他們走罷。”
“可憐人?殺人放火,他們哪裡可憐?”
“沒田沒地,沒錢沒糧,不聽話就要餓死,他們又能怎麼辦?”牛兄弟看著面黃肌瘦的民兵,眼裡是一片斑斕,“鄉里人都是這般,有田的時候,吃不飽,不至於餓死。逢了災,沒了田地,年輕力壯的,給紳士家當苦工,混兩口飯吃,撐些年,被趕出門,淪落為流民;老而乏力的,扒草吃土,多扛幾年,指望兒女混個好來,別跟自己一樣餓成皮包骨;沒良心的爹孃,將娃娃一賣,換點米糧多活幾天;有良心的爹孃,自個兒餓死,也要保兒女一命…鬧到頭,都要成流民,當匪盜。他們四處流竄啊,過地揭層皮,越滾越多。養了私兵的富豪,夥同縣裡的人一商議,多是把他們驅趕到別處,或是就地格殺。他們是人,他們當然想活命,他們要聽話,要聽疏導,當然是往林子裡一竄,和木妖怪搏殺…仲良兄,別怨他們,換了誰都一樣。他們不過是想活命罷了,能讓他們多活些天,多活一年半載的,就是他們的大恩人啊。你就當行行好,叫他們多活個把月,這麼些恩情,他們會念你一輩子好…念你一輩子好哇。”
祖仲良無言了。牛兄弟沒講錯,他們不過是想活命,想多活幾天而已。他們沒有好福氣,生不在富貴之家;也沒有好氣運,能在落魄時給木靈撿回村,不愁衣食,混個溫飽…他們是單純的,誰讓他們吃飽,他們就跟著誰;誰對他們好,他們就護著誰。
縱使前路不通,冒行必死,他們照樣不知退讓。
明知有一死,而不避不逃,這就是最淳樸的人…也是最可憐的人。
可祖仲良笑了。笑得生厭,笑得討喜,笑得發樂:“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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