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機率(第1/4 頁)
當然,在組織好語言前,還是要先招待好格林小姐的脾胃,留下個好印象為妙。因此,賽爾看著選單,舉高小手,攔停了遊走在餐桌間的服務生,說:
“哥哥,打擾下,能打一壺花茶嗎?唔,薰衣草的不用了,就這個,薄荷玫瑰的吧,謝謝。那個,伊利亞姐姐,還想吃什麼嗎?這裡有好些新奇的美食呢,都是格威蘭嘗不到的,要試試嗎?”
少女的回應,是眸裡那溫潤如玉的墨綠:“文德爾,由你決定,我想,我都可以。”
賽爾點點頭,把每種在格威蘭見不到的食物都叫了一份。不時偷瞟異國少女的服務生回過神,急忙勸阻,說這麼些菜,吃不完就浪費了。可少年拍拍胸脯,叫服務生放心,還信誓旦旦地保證,說他知道,在中洲人奉為信仰之書的教典中,糟蹋食物是一種不可饒恕的罪行,他定然不會違背帝皇的訓導,必要將寶貴的食糧解決乾淨。
至於消費問題,少年倒是不擔心了。僅是打個車跑一趟,前行之地的賬戶上就多了三十萬迪歐的佣金。哪怕這筆錢他不好意思拿,勉強按一九分賬,可能如此輕鬆地賺到三萬迪歐,連向來儉省的少年,也難免生出種掙錢簡單的錯覺,更以為欠班布爺爺的錢,不是那麼難還清了。
格林小姐呢?她的感觸如何?很遺憾,少年不能猜透。對格林小姐來說,拿走佣金的百分之九十,是心安理得的事情。畢竟,定主意的是她,耗費祈信之力的是她,給少年當人生導師的也是她,不要這些錢,反而說不過去。
耐人尋味的是,只賺了三萬迪歐的少年,出手卻比贏取了二十七萬迪歐的少女更闊氣。連服務生都順著他的意思,招呼廚師去把拿手的招牌菜全整了來。一時間,烤架和煎鍋直冒油煙,嗆得抽菸機是轟隆哀鳴。
其實賽爾仍不明白,在共治區,金錢對某些能力不俗的聖恩者而言,和列印店裡的白紙沒什麼區別。他所想的,無非是從美食入手,多和格林小姐找些共同話題,儘快地敞開心扉,聊聊暫不能提及的秘密。
正因如此,當新的菜品擺上餐桌,少年是摩拳擦掌,高興得不行。他相信,這寄宿了期望的美食,不止有廚師的手藝加持,更閃耀著當地的民俗亮點,定然是不會令格林小姐失望的。
很罕見的,伊利亞·格林的笑容僵硬了半秒。而能給始終保持著禮儀式微笑的少女帶來衝擊,這珀伽的特色美味,自然有其獨到之處。光看那陳列在瓷盤裡的金黃,已能想象油炸過後,灑著椒鹽的表皮是多麼酥香;再湊近些去輕嗅,那歷經了油溫後,蛋白質變性而產生的芳香,是引人垂涎的難忘。
賽爾拍拍手,率先開動。他戴上手套,把美味迎入舌尖,細細品味。極簡的配料,極簡的手法,難的是時間的把控——表皮沒有黑色、沒有焦苦,內裡是嬌嫩多汁。常常下廚的少年頻頻點頭,誇讚這家餐廳的廚師是技法嫻熟,把食物烹調得恰到好處,勸格林小姐也快些品嚐,切莫錯過。
說實在的,若沒有那對顯眼的鉗壯螯肢,以及一根魚鉤般的尾針,伊利亞·格林很樂意一品其間的風味。但再怎麼盯、再怎麼看、再怎麼笑容依舊,她還是將雙手落在膝上,微微後仰,同餐桌上的美味避開了那麼些距離:“文德爾,這是蠍子吧?”
“是啊,”嚥下了碾碎在齒間的香脆後,賽爾又拿起一隻油炸蠍子放入嘴裡,邊嚼邊點頭,“內臟去掉了,很衛生美味的。還有煎制大蜈蚣和烤狼蛛呢,這些昆蟲,在格威蘭是見不到的,值得一試!伊利亞姐姐,你也快嚐嚐吧。”
嘗?開什麼玩笑。格林小姐是稍稍側目,儘量不看那盤使人心慌的昆蟲料理:“文德爾,這樣的佳餚著實珍奇,看得出來,你相當喜歡,我實不忍奪人所愛,你慢慢享受就好了。”
“沒事的,伊利亞姐姐,今天我請客嘛,”吃鼓了腮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