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轉折(第1/4 頁)
走到噤聲的街口,聖靈任由士兵檢查,給他們揪扯粘緊的鬍子,歪臉吃痛,接著額頭一涼,原來是印章蓋了上去。看告示上語法錯誤的文書,這“檢查無誤”的字樣就是格威蘭人給居民的身份證明,相當富有辨識度與侮辱性。
“帝皇在上!這是何等的無禮!他們純粹把我們當牲口啊!”抱怨者很多,反抗者卻罕有。這些額頭給上蓋章的民眾們頂多怒視士兵,而後憤懣遠走。
“真是不吝褒獎,我們可是在跟貴國學習。怎麼,莫非以你們的智力,還能明白這是種侮辱?”一位士兵面帶譏諷,拿流利的特羅倫語挖苦。
“胡說什麼?帝國的子民何時做過這種事?別拿謊言遮掩你們的——”
“哦,我忘了,對你們而言,怎樣侮辱非人的種族都合情合理,”士兵拿去印章,走近回嘴的人,“可在我們眼裡,稱你們為人類都是對我們這些人的侮辱。”
士兵握緊印章,往那人的臉猛戳,砸滿紅痕:“知道嗎?我兒時的家庭教師是位優雅知性的金精靈。我可能是她帶過最笨的孩子,總愛搗亂,從沒讓她省過心。但她比母親還耐心,常用溫柔糾正我的錯。我把她當第二個媽媽,當成可以說悄悄話的親人,哪怕進入中學,仍會每年去看望她。但十二年前我再不能夠見她,因為她知道她的孩子們死在你們手裡,她的心臟停了跳,永遠睜不開眼睛。或許很多人僅僅厭惡你們如瘋狗的亂咬,對你們的那套狗屁說辭沒有感覺,可我卻不同。你們愛說非人種低賤,說他們是人類共同的敵人,我覺得你們才是人類的毒瘤,在新時代仍拿狗屁的宗教瘋子當真的沒腦蠢貨。滾吧,蠢貨,別等我解除扳機的保險才知道逃。”
當那人捂著臉跑開,士兵還回印章,勾手指示意排隊的人繼續領印。
隨圍觀者離開後,回到居所的聖靈咬緊牙,用手指穿入胸膛取出血色的聖典,在咳嗽中坐定翻看,眼底壓不住那抹沮喪的無奈。他不能理解聖典,更不能引發聖典蘊藏的力量,卻要應對尋聖典來的敵人。
聖靈不知道,執著他蹤跡的不止敵人,還有曾經的同僚,那同樣隱藏住相貌,已和從沐光者那來的兩老人抵達帝國北境的聖恩。
借聖痕的提議,聖恩命親信以密令為理由挑選一批嗅覺靈敏的獵犬藏在帝國各處。只是獵犬們忠誠的並非帝皇或帝國,而是聖恩本人。
兩位老人看他的目光有難以理解的奇異色彩:若說軍團已是累贅,果斷拋棄尚能理解,但他為何會把原本唾手可得的帝國大權甩給別人,非要親自搜尋聖靈可能躲藏的地方?
“唔,老傢伙,可別問我無用的問題。都什麼時候了,如果我敢貪戀元帥的頭銜,哪怕親自向朝晟投降,也會被他們移交格威蘭。比起他們,還是有可能不會斃掉我的瑟蘭美人們更親切呀。可惜他們照樣會把我扔給朝晟,最後還得迴歸原點,不是嗎?”金黑的包廂裡,聖恩無聊到打盹,在指尖轉著銀叉解悶。
一位老者已有些不耐煩:“何時才有叛徒的訊息?我們已等太久,不該再浪費時間!”
“急什麼?這家餐館的主廚可技藝非凡,值得我們騰出些空閒停留享用呀。”
另一位老者聲音低沉:“小子,或許當年我該採納你父親的建議。你確實太懶散,擔不起復興禁衛軍的重任。”
“叔叔,你後悔了?來不及啦,現在你們只能仰仗我,仰仗我這遠比你們聰明、果敢和強大的後輩呀。”
包廂彷彿撒滿火藥,只要丁點火花就能引爆。打破焦灼的是作商旅打扮的中年人,推開門的他賠著笑入座:“先生,讓您久等了。很遺憾,我們並沒探到他的蹤跡,但發現與他相關的好訊息。”
商人的眼埋在濃密眉毛中,似在盤算什麼,透著股狡黠,甚至有些摳門。等他搖響鈴,侍者很快將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