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追尋(第4/4 頁)
在的大城市,撐死了算座繁華的鎮子。彼時的學校,是人滿為患,就說他執教的小學吧,一個紅磚搭的四層小樓,要塞下二十間教室、兩千個孩子,廁所都是鐵板搭的旱廁,要定時請人掏糞池,免得積滿了發臭,影響教學。
在那所小學裡,還年輕的老師度過了兩個十年,不僅娶了志同道合的女同事當妻子,還喜得千金。女兒學業有成了,更是放棄了大城市的工作,回到家鄉幫父母分擔憂慮,雖然生活清貧,卻是家庭和睦,其樂融融。
但好景不長,鋼鐵和煤礦成為了珀伽的主流,老舊的地段,吸引不來投資的生意人,讓政績不佳的官員十分頭痛。當時的區長拍斷大腿,想出了一個餿主意,那就是給佔了黃金地段的倒黴蛋們,按裝置與建築的質量,分個三六九等,每年都要評個級。
如果每次都入選最差的那檔,不用兩年,就要白白給徵遷掉,拿點微不足道的補償,乖乖滾蛋。就是學校,也不例外——這可把步入中年的老師愁白了頭。校長是不敢得罪上面的人,早早跑了路,學校裡,就只剩他們這些老師,和一些學費都交不起的窮孩子,上哪去拿錢修繕教學樓啊?
就是帶頭掏光存摺,他們也只把學校的圍牆推倒重建,外加修了個混凝土廁所而已。這還不算完,為了請客打點,讓審查的人員網開一面,學校裡的女老師還得陪酒陪笑,被色眯眯的傢伙佔便宜。可為了學生,她們都忍了,只求多寬限些時間,起碼教完這一屆的孩子,再捲鋪蓋走人。
危急關頭,老師的女兒瞞著父母,幹了件不恥的事…那就是突破底線,靠陪睡賺錢,靠上床疏通關係。
可憐的女孩哪裡知道,肉體的賄賂雖然有些成效,但也不多。那些審查的人,那些抽菸喝酒的官,都指望著他們早滾蛋,好拆了這座破學校,建工廠賺錢。這些人是嘴上哄哄,該降級還是降級,沒有辦法,女孩只能找些格威蘭的客戶,指望著多賺些錢,好歹修好學校的操場和教學樓,讓這一屆的學生讀完書,卻給那些變態的格威蘭嫖客打了興奮劑,活生生玩死在了床上。
格威蘭人犯的事,炸開鍋了,也是共治區的官賠錢。可區長特批的慰問金,光是喪葬,就用了一半。當父親的去說理,反被打了一通,於是他組織家長和老師遊行,卻怎麼也想不到,緊要關頭,家長們都丟了膽,敢上街示威的,只有學校的老師而已。
然後,一幫混混攔住了他們的隊伍,在一陣推搡後,捅死了他的妻子,砍傷了好多老師,哄散而去。警察不管,記者不報,受了喪女喪妻之痛的男人,就買了把匕首,趁著區長巡視,給了他胸口一刀,卻沒捅穿那層護心的肥膘,被保鏢揍了一頓,扔進警署。
不知是帝皇庇佑,還是命運憐惜,這位老師瘋了,不用坐牢,醫院也不想收,便扔他在街上,叫他瘋瘋癲癲地討飯,一見格威蘭人就衝上去噴兩嘴。
至於那位區長,則是步步高昇,調離珀伽,去了更南邊的麥格達,榮升為麥格達的市長,不時在新聞裡發言,毫不記得珀伽有個瘋子,有個他親手創造的、家毀夢滅的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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