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轉機(第1/5 頁)
效命奧蘭德大公五年有餘,大梁來的聖恩者卡特萊先生是深居簡出,獨身度日,終年在黑水工作。大公和同僚都有意介紹適婚的女性與他,卻遭婉拒,說是熟悉了格威蘭人的風俗再談。
實際,他是看不慣符合貴族審美的娘們。前些天和祖先生喝酒時,卡特萊就抱怨,說大公府的女傭瘦得像麥杆,走路都要多留神,生怕撞折了她們的胳膊腿,就算真要找,也得到鄉下去找個耕地的農婦,至少看得順眼。
祖先生調侃,說他是喜歡村姑,他卻不以為意,村姑有何不好?生得壯實,能搭手幫忙,老實,會過日子,還無用憂心給外人惦記——
直言不諱的卡特萊正是指老友的痛處、被瓦瑞科先生纏上的茉亞。自那場舞會後,大公府的黑髮文書和他的漂亮夫人是聞名灰都。上流社會的人士都知道,替奧蘭德大公獻策的異鄉人不僅身虛體弱,還娶了位貴為聖恩者的美人為妻。好事者都在賭,賭這銀髮的麗人幾時會變成未亡人、便宜了誰家的子弟。
堅持每日贈花的瓦瑞科先生最被看好,一眾單身貴族居其次,娶妻未久的青年俊傑為末尾,更有不怕死的賭上奧蘭德大公,把這病蔫蔫的中年人都算了進去。
這些在酒館、賭場、宴會廳和執行任務的黑暗中聽來的訊息,卡特萊是吐露無遺。就算明白他們夫妻情深似海,卡特萊也堅信,好看的婆娘早晚招來麻煩,真不若找個村姑安生。
暫作休整,卡特萊又接到大公的命令,與十幾位黑水的同仁去往灰都以北的地方,幫一個暗中勾結南方貴族的家族換了位聽話的家主,又敲打了幾位不老實的富商。總之,卡特萊是在北境的郡城間奔走數月,給格威蘭的聖恩者露了好些在大梁的神宮學來的折磨人的花活,才藉著換工的機會回灰都喘口氣。
可剛入大公府,他就嗅到了不和諧的異樣。直至回房,看見在客廳裡等候的不速之客,卡特萊才反應過來,是知道自己要回灰都的老朋友沒如約相迎、請自己到莎薇酒店一敘。
想弄清楚原因,卡特萊唯有質問端坐的茉亞:“祖先生去哪了?”
“我們剛吵了一架。”
“哦?”
“這些天,祖很奇怪,”茉亞望向曾交過手的聖恩者,眼裡的灰捉摸不定,“四個月前的一天,他從賢者那裡回來,忽然變得沉默寡言,連我也不理會。”
“嗯,所以,你是想託我問問祖先生,是哪處惹他不悅?”卡特萊撓著頭憨笑,“我想,沒準是——”
“卡特萊,事情沒有那樣簡單。作為祖的夫人,我懇求你,懇求你這個祖的朋友幫忙。”
“請講。”
“幫我聯絡瓦瑞科,我要見他一面。”
卡特萊是震驚且為難:“這…”
“請不要拒絕,”可茉亞未改的神色告訴他,這絕非灰都的貴族之間流行的私密幽會,“祖告訴過我,瓦瑞科負責他們家族在灰都的聖巖生意,你的聖巖也是從他那裡買的,可對?”
“是的,但我不明白,你是要我——”
“想辦法見到祖,把我私會瓦瑞科的訊息洩露給他,就說是你無意中打聽到的。”
卡特萊坐住身,捏了半天高翹的紳士胡,面露窘相:“呃,祖夫人,假如和祖先生有了矛盾,找時間直說不就好了?用這種手段玩火,是否有些賭氣的意思?”
“不,你不明白,這些天,他像是變了個人,”茉亞壓手撫心口,壓低了聲,眼神盡是擔憂,“自那天以後,他不曾多看我一眼,哪怕我問,我懇求,我刁難,我辱罵…他也是愛搭不理。我害怕,害怕賢者對祖做了什麼。”
卡特萊緘默不言,明白事態真有不妙。不然,祖夫人何須撒謊,以請求他這個老對頭的幫助?想偷情,祖夫人有的是機會,那用得著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