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武神(第1/4 頁)
玩?對竹而言,這確實是在玩。去玩耍、去娛樂、去為狂躁的心添幾勺料,多嘗些趣味。
在哈本耳中,這是戰,是以命相抵的賭、以名當押的戰。現今開戰的宣言已出,可還有蓄力的必要?沒有。揮動聖鉞的哈本不再講話,牽引骷髏們湧起的火,令它們整隊齊出,讓各不相同的本源在那金芒裡踴躍並逆流至更高峰,再去死鎖唯一的敵人,用趕超極限的強去猛攻。
茉亞遠望無數暗光黑環纏住他的軀幹、沒入他的肢體、捆縛他的身與心,看到抵近的骸骨們砸出重拳,吞食一切的光束遊於骨縫之間,隨它們去貼近、粉碎、毀滅,能腐蝕血肉的綠霧包住骨與光,漫漫彌散,而封鎖生機的屏障緊隨其後,屏障之下是躍起的哈本,還有他手中震裂地、劈分天的利刃…原屬武神的聖鉞。
不知是不是敵人太快,他未用奇蹟護身便給吞進光霧裡,必須以血肉之軀硬接所有拳、所有腿、所有黑、所有綠…所有本源。脆弱的血肉不斷爆爛,完好的身軀接連復原,他就這樣融爛成了髒黑碎塊濺入冰堡的每處,堆滿這不能更破的廢墟。劈斬許久,哈本仍在緊張、在揣摩、在推測他的本源,但終歸毫無頭緒,只能任由爛肉黑漿堆疊成灘,壓出焦臭汁液,流出廢墟,流下冰階,流入冰堡,流到城牆邊,滿地都是…滿地都是。
沒入臭水的骷髏還盡出拳腿,堅持運作本源。哈本也屏息揮斬,用聖鉞的金芒去搗破這幾乎不滅的強敵,不會害怕…更不會停…哪怕他的本源廣袤如海,自己與無情的戰士們亦會在聖器的推動下用這些微的嘴一口口喝、一口口咽,把他的本源一滴滴抿去,把他的存在一點點磨去,直至他變為什麼都不剩的虛無!
夾在冒泡聲裡的捶打實在太久。晨光明瞭,旭日高升了,晚陽將落了,時間已記不清了,只有爛泥還在流,流出凜風的城牆,漫向城外的道路,滲入黃昏的雪原。躲在高處的茉亞輕摁眼眶,醒了醒神,繼續觀望永不結束的攻勢,眼角有種酸的刺痛,稍放輕忍耐,一滴淚湧了出來:
若可以的話,真想閉了眼小憩,但這不大尊重的想法太過缺乏嚴肅,等吧,等待吧。
啊,朋友厭了?那…自己也該厭了。這群東西的出力切實夠痛,可較之於聖痕的鋒利總缺了些新意。那,停吧。
於是無窮盡的本源收勢了,骸骨的拳不能前進分毫,斬落的聖鉞也滯於半空。他摸了把燃火的骨骼,感受那火熱的冰涼,推開懸停鼻尖上的刀鋒,笑著哈了口氣,看水汽凝結再蒸發,一種曾擁有又逝去的感覺冒上心尖,像不悅,可並非不悅…是種煩、是種…悶?不對,是厭倦,是厭倦啊。
竹真正的厭倦了,是時候結束這了無新鮮的樂事:“謝了,我不會殺你,但你還是準備吧,準備迎接我的還擊。”
與他近戰的骸骨碎了,遠處借本源干擾的骸骨倒了。骸骨的金火盡熄,失去連線和支撐後鏘鏘散落,摔得清脆動聽。他則用指夾好聖鉞,笑那試圖將之斬落的人,消去無底的蠻力。
哈本眼陡然一眨,腦裡閃過一絲本源枯竭的痛,這轉瞬即逝的痛更被他把握,只是稍加指勁就從哈本的手中奪了這金火不絕的聖器。感到這聖鉞的黑刃看似平平無奇,內裡卻蘊含無可描述的能量,本體更跨越時光,永存不朽。可惜,若與祖老頭那塊晶石相比,它只能算從璀璨星空墜落的一顆流星,光耀得短暫、生存得渺小,正如鬥敗的哈本一樣喪氣:“嗯,看你那心有不甘的神情,莫非這柄聖器是武神復甦的關鍵?”
哈本未回話,茉亞已落地上前:“是的,朋友。神聖之鉞的蘊藏是喚醒武神的食糧,它本身則是唯二能開啟聖殿的鑰匙之一。”
“懂了,另一把是那劍?”見她點頭確認,竹雀躍歡呼,眼角瞥向哈本的餘光是自信,更以特羅倫語慢慢調侃,“你說,我能不能叫那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