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開戰(第1/4 頁)
沙漠裡,竹在奔跑、跑得風沙漫卷,燻黃這天。凸起的眼、聚扭的眉和波動的肌肉共同拉開嘴唇,他想喊卻說不出聲,因為牙仍緊咬。
支吾很久的竹勉強爆開口,在沙海里踏出浪花:“去你媽的!不!你個孬種!慫蛋!跑什麼跑?跑什麼跑?!”
他記得遼而廣的沙漠在聖都的南方,臨近連通瑟蘭的無人地峽,沒有人能觀賞這嘶喊的醜態。
喊、吼,吼!
“慫卵!廢物!跑!你跑!你跑啊!媽的龜兒子…媽的臭窩囊!”
音波激盪黃沙、捲起沙粒狂旋,此時這些能滑過指紋的細沙比最銳利的刀鋒更善切割,連無形的風雲也輕易斬斷。
辱罵、縱情辱罵,不壓制的髒話把他的憤怒宣洩,心沒有喜悲、更無厭恨,只有怒、最純粹的怒,怒擠兌別的情緒,不分好壞、盡皆驅散:
但,為什麼要這樣?對,是因為害怕…害怕聖痕?不,不,十年前隨手給他揍成狗,如今又怎會怕?可若不怕,自己怎會到沒人煙的地方撒潑…莫非自己的強和自信全是假的…是假的…是依靠不住的?是,連本源亦沒用,全是做樣子,做樣子…
“去你媽的!趙無秋,你想什麼爛屁?”
竹怒而錘地,給沙丘上印一道淺淡的痕跡。稍後,這拳印擴為流星墜落的隕坑,堆積成山的黃沙亂舞飛揚,遠勝先前音波衝蕩的沙暴,模糊了天日,遮蔽了眼,卻藏不住心裡的怒:
“上!上!上!殺了他!宰了他!媽的,你怕個屁!去剝了他的臉皮扔水裡煮湯!去啊!”
還在怒、還在吼,竹不能熄滅怒火。他肆意宣洩的本源無窮盡之時,令黃沙飛旋更快更齊,讓激流的沙暴更高更壯、聲勢無比浩大,彷彿沒什麼能將它阻止,天災不行、地難不行,即便將它創造的人亦不行。
可當他收住怒吼,風沙轉瞬消停,似有生命般主動回落。沙漠裡除去少些高聳的丘,便什麼都未發生過,仍在熾日下靜悄悄。
狂怒的心已平靜,更有種放鬆的愜意,再無憤恨不難,甚至有些爽痛的自在,但他明白這自在是錯誤的,這自在就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惱,竹仍在惱,惱的同時又擔憂,甚至還有些害怕…害怕。
“不、不可能,我會怕?我怎麼會怕了?不可能,我…”
又一拳揮出,今次威力衝飛雲上。高空的雲層本無變動,卻被瞬時突現的氣障以破聲之速轟高,變作一朵頂天的蘑菇。
網的訊息又在響,是他失智的行為引元老關注:“你的情緒瀕臨失控。先休息吧,我們有的是時間。”
“不…我很好,我好得很,”猛擊心口的竹狂吞唾液去強吃那絲不安,“我、我、我…我天下無敵啊!我不會怕!你看著,看我宰了那棕皮狗,對!宰完那些棕皮的狗雜種,然後給我履行諾言吧!”
“你…”
沒聽元老講話,竹再踏住聖環殿俯視底部的金光、那特羅倫的競技場:“呼…這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它亮得跟塊金秤砣一樣?”
“帝皇造物,你若不習慣,我便喚祂作天武。”
“隨便…都行。”
“天武曾於各族的都城設定競技場,供覺醒本源者廝殺。最強者會獲賜祂的力量,將本源的層次去到更強。”
“是嗎…我總覺得…這地方怪得緊。”
“也許是那些金芒。據記載,進入競技場的鬥士會獲得無窮盡的本源,令他們以最強的姿態去最快的戰。”
“本源不是無限的嗎?”
“當然不是。本源的消耗極快,回覆又緩慢,如今能肆意發動本源的只有你而已。”
懶得回覆的竹望著金芒,見那深陷地底的圓臺是金色,觀眾席是層層疊高的黑環,應當讓來此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