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月落(第4/5 頁)
,不像那些當兵的棕皮般頑劣。
可為什麼,為什麼給他們些禮物後,他們就變了?他們根本不怕、不敬、不愛、不關切自己,只是害怕、恐懼、恐懼…恐懼呢?只是有些天沒理會他們、沒聽他們的聲音,他們怎會變得如此貪婪和憤怒?憤怒到罵茉亞、燒自己的家、殺人——不,殺人,殺人…他們有殺人吧?有吧…可他們會殺多少人?他們為什麼會殺人?究竟是因為什麼?他們真的是天性頑劣?他們真的是無藥可救?而殺人就能拯救他們、教導他們——沒錯,沒錯的,可為何現在他們都不出聲辯解了?他們剛剛又想說什麼、又想告訴自己什麼?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竹捂著頭四處跑,卻始終逃不開猩紅的雨。血打在臉上、落在嘴中,讓腿滑倒撲地,讓口鼻嗆入更多的血,讓眼睛看見滿地的腸子爛肉,讓孩子想起家鄉的碎肉和焦屍、想起失去半截身體的薩叔、想起在地面打挺的魚塘老人、想起在博薩殺的人、想起抽掉腸計程車兵痛苦的眼、想起方才所有人的哭喊辯解哀求,明白為何先前殺害他們時只會笑、只會怒了,“我不會流眼淚的…我不會哭的…我不會哭的…我不會做錯的…我不會啊!”
沒錯的,竹堅信自己不會有錯,因為茉亞支援他、認可他,因為茉亞——
可為什麼只有茉亞了?娜姐呢?娜姐說自己錯了…葛阿姨說自己錯了…小林更不理自己…祖老頭也…不,自己不會錯的,回去吧,回去問問誰?還能問誰?問茉亞嗎?問小愁嗎?不…還有阿爾,還有…還有法普頓!還有那些忠於自己計程車兵。去吧,去問吧!
思想促使竹重回前行之地,可塔樓下不見任何人影。他小心地走入塔樓敲響每間房、推開每間門,仍然沒找到任何人。
“小愁?你在嗎?爸爸想找你說話…”他來到頂層推開女兒的房門,只見到地毯上的桌和桌上的紙筆,那未完成的功課旁是灘乾涸的墨跡,沒有點滴的溫度。
竹看向天花板,慢慢走出過道走上樓道,抖著腿來到天台,終於看見一個未曾離開的人,淚湧出眼眶:“茉亞…”
“朋友,怎麼了?”她倚著天台的邊沿佇立,似乎在望那低沉的月,並未回首。
竹抱緊她後放聲哭泣:“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是不是做錯了…為什麼,怎麼大家、大家怎麼都離開了?都不見了?”
“哦,”茉亞撥開他無力的手,沉靜的灰眸讓那顆心顫抖,“因為你犯錯了啊。”
止不住眼淚的竹坐倒在地:“我…我真的做錯了嗎?我、我…我不想這樣的…我是、是太生氣了…我是、是不知道他們也會、也會…”
“嗯,是的啊,”茉亞沒有蹲低身子給他擁抱,僅是用灰眸俯視那崩潰的無措,“你不會哭、不明哀憐,當然也不會明白別人的眼淚,不會知道他們有何種傷悲。”
竹抬高頭繼續著抽泣:“那、那、那我是真的錯、錯了?”
“是啊,你當然錯了。”
“那我、我、我讓他們活過來——”
“沒用的啊,他們會銘記你今夜的所作所為,即使在復生後笑臉相迎,心亦會永遠憎恨、恐懼、忌憚、遠離你。”
“那我、我——”
“找朋友道歉也沒用啊,他們不會原諒你的。沒人會原諒你的,你的弟弟不會、姐姐不會、母親也不會。看吧,連小愁、阿爾和崇拜你計程車兵都選擇離開,如今只剩我在這裡等你。”
“茉亞,我、我…”
“你啊,真是太笨了,”茉亞半跪著平視他,灰眸與唇挽起微微的狡黠,“倘若朝晟的元老當年和你一樣笨、一樣好騙、一樣聽話,恐怕我早已成功了。”
竹眨去迷濛眼的淚水,緩緩搖頭:“元…老?”
“你的錯很多,但歸根結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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