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真偽(第1/5 頁)
第二天,文倉喊醒了睡懵的李依依,趕往操場集合,聽取教官阿爾的諄諄教誨:
“愛耍性子的聽清楚了!到你們出勤了,別咋咋呼呼的特立獨行,腦子裡就記得一件事——服從命令!就是命令有誤,你們也要執行!
想明白了吼!依令行事,出了差錯,是下令的負責;抗命不遵,得了成績,也少不了處分!
還打盹呢!李依依,把你的瞌睡蟲給我從耳朵裡揪出來!我說的都記住了嗎?!”
李依依已經練會站姿睡覺,被文倉頂了一肘才醒,這會兒含混迷瞪,一嗓子喊得頭皮發麻:
“記得!”
“好,那你重複一遍!”
“呃…寧可偷懶耍滑,也絕不冒失犯錯!”
這話撂下,操場上立刻充盈著一陣欣喜。見李依依已激走睏意,教官阿爾也懶得捯飭她,振臂一呼:
“德性。登車!”
步戰車駛出前行之地的總部,向南而行。在大夥打賭是去哪兒出勤時,文倉掛好頭盔,頂開觀察艙,目送黑金色的聖城往北飄去。
他來到南共治區有幾年了、他經過聖城有幾次了,可具體是多少年、多少次,他忽然算不清了。而偌大的南共治區與古老的聖城,又能記住他這位異鄉人在這片土地上走過了多遠的路途?
文明的建築應當抵不過歲月的侵蝕,該隨時間風化的。那些現代化的城鎮,哪個沒有千百年的興衰史,但放眼望去,真正稱得上千年古址者,又有幾座?
但天武的建築藐視時間,它無法被摧毀、無法被風化,亦無法被研究。它做到了真正意義上的永存於世,向世界、星河乃至宇宙發出挑釁,證明了天武真切存在過。
可那戰勝了時間的天武,最終也成了一朵雲霞,被微風吹散,無跡可尋。
雲霞之下,遠去的聖城像是破壁機,在荒涼的戈壁中鑿出一條高速路,把朝晟來的戰士送向不知名的遠方。豐茂的彤雲漸漸稀薄,蒼白的天空失去了少女的妝容,如孤照空鏡的怨婦,寂寥無息。卸去粉狀後,枯黃覆蓋了青春不再的肌膚,染出一個老態龍鍾的太婆。
沙,是沙,是黃沙,是沙漠。步戰車前飛揚的沙子打在文倉臉上,又痛又澀。他張開口,吞了滿嘴苦澀,唸誦道:
“風消沙散,過客幾何啊。”
“嘁,小文子,抒什麼情呢這是?”李依依先把文倉拽回車裡,再咳咳嗽嗽地合上艙蓋,最後錘了文倉兩拳,“嗆死個人!開什麼艙啊?喏,潛望鏡,拿去!”
文倉很想說她缺乏文雅氣質,可想到她結實的拳頭,終是平和了心情,把電棒別在背後,抱著一挺重機炮補覺。
車停門開,文倉又是先鋒,李依依又是擲彈兵。不過,鑑於近來滋事的異教徒的火力強度有所提升,教官提前給文倉配了把榴彈發射器,內建十二發震撼彈,以應對突發狀況。
“佩戴頭盔!重複一次,佩戴頭盔!嚴禁開啟面甲,按預演佇列巡查,不得主動與路人交流!”
在教官的命令中,一位士兵頂開艙門,把持著一門平高兩用機炮來嚇唬不法之徒。另有五人下車步行,以裝甲獨有的沉重踏步音震懾潛在的敵人,
巡邏的戰士裡屬李依依最活潑。她拉著文倉翻譯那些路牌和招牌,在通訊頻道里當大嘴巴:
“東城區機場第二街道…媽的,那不就是機場二路?明明有機場,還叫咱們坐長途車,真他孃的摳門!
哇塞,你瞧瞧,那櫃檯裡是啥?大鑽石啊!還有鑲金的,是珍珠!天,這是個好地方,進去搶一麻袋不得賺翻了?”
“搶?你是兵,不是匪!”文倉給李依依吵得頭疼,措辭都暴躁了不少,“鑽石珍珠,鑽石珍珠,有啥子稀奇的,一個不如玻璃漂亮,純靠切割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