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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失所望,待要抽手起身,太陰真水卻好似察覺了他的腹誹,池內倏地起了無形的漩渦。
如若鵝毛不浮的弱水,一股極強勁的無形力道,一下子將他拉了下去!
「媽媽的,這水還有報復心?」他只得胡亂撲騰,一副即將溺水的模樣,沒口子叫,「皇貴妃娘娘,它是不是弄錯了?我要的不是弱水!弱水太沉,我無法呼吸!娘娘……啊!娘娘,我死了!」
儀態端方如玉華元君,不明所以,旁觀他賣力與色相全無變化的太陰真水搏鬥,也不由得用羽袂掩了掩微抖的嘴角。她活了四十三億歲,還從未見過被水淹死的海龍,今個可算是開了眼界。
這小海白龍未免太過脆弱,上樹跌下來,入水被淹死,難道要她片刻不離負在背上照顧麼?
她略一思索,如若嚴母,鼓勵道:「這不是弱水。許是你離水太久,忘了如何泅水罷?我羽族的雛鳥,學飛時,也有被父母推下樹去的。你再試一試,實在要淹死了,本宮再救你上岸。」
這全然是在說瞎話了,什麼海龍能忘了泅水之法?白語冰無言以對,清嘯一聲化出真身。
只見一條銀鱗雪鬃海龍,於看似空蕩蕩的玉池內沉浮掙動,鱗軀還套著絆住它四爪的褻衣。
一個用力過猛,四爪朝天,翻出了閃亮的肚皮。尾巴猶在奮力搖曳,誓作殊死搏鬥。
玉華元君看了看,這是真的要出龍命。她羽袂一旋,化作振翅青鸞,就要掠過池面搭救。
說時遲那時快,原本無色無相的太陰真水,一下子霜飛雪起,浪花四濺,化作仙界北海之水。
白語冰抖動鬃毛,掙脫纏絆的褻衣,重新翻轉身看時,數道水已向上凝為冰壁和冰柱。他的頭頂寒冰結廬,池面雲遮霧繞。潛入水深處再看,還有臥具等物,便和北海冰晶宮的臥房相差無幾。
玉華元君白擔心一場,於池邊止步,又好氣又好笑:「你這小龍,可是在戲弄本宮?」
「娘娘,」白語冰是識得好的,此池已適宜他棲身,便不多做辯解,破水而出,有了說笑的閒心,「多謝了!我絕無戲弄娘娘之意。奈何,娘娘你生得沉龍落鳳、閉月羞花,令我五體投地。法力高強,心地善良,救龍於危難,又令我五體投地。這就是十體投地,我只好打個滾見禮了。」
說這話時,他興高采烈,未免得意忘形。上身已浮出水面,化出了人形,卻未著衣物。
本來,冰魄龍丹未毀時,他可將龍雪變化為衣物和冰刃,還可將自己的鱗片變化為鎧甲。
後來麼,好一段日子,連人形也無法維持,還是隨陸壓道君習了修真人士的鍊氣築基之法,稍稍有了些後天真氣,他才重新化出人形。這人形和凡人實無多大區別,並不能自己變化出衣物來。
玉華元君是頭一次在池子裡養龍,此時見小龍已適應太陰真水,頗有欣慰之感,抿嘴兒一笑。
至於白語冰穿沒穿衣物,那就和錦鯉穿沒穿衣物一般,不穿衣物似乎更賞心悅目一些。
鳳羽嘉擺駕水鏡宮時,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幅景象。青衣女子立在池邊,銀髮男子浮於池面。
男子的胸膛潔白精壯,卻縱橫交錯著許多鞭痕。他兩手搭住池沿,俊臉一抬,志得意滿,兼有幾分調戲良家女子似的欠打神氣。冰灰色的雙眸炯炯有神,望著青衣女子,口中是有說有笑。
鳳羽嘉暗覺這景象新奇,不由得插話道:「如何沉龍落鳳,怎般十體投地,也說與我聽聽?」
話音落,男子霜睫倏倏地一抖,轉頭看他一眼,笑容剎那消失,忽然一頭扎入水中。
玉華元君道:「聖前,小世子方才跌下碧梧宮,我怕他再有個什麼閃失,暫將他接來照料。」
「玉華,」鳳羽嘉也不落地,立在五彩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