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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啦。」
沒錯。只能這麼做了。
真的是‐‐半點好處都沒有。
零崎軋識下定決心,不再繼續陪紅髮馬尾拌嘴,他無言地捲起袖子,徒手挑戰那個差點被解體的計算機主機。當然有工具會比徒手還要來得方便,所以他原本打算就地收集工具的,但情況已經變得如此緊急,哪來這樣的閒工夫物色工具。軋識索性徒手上陣,開始拆解正在運作中且不知什麼時候會爆炸的定時炸彈‐‐真是久違的緊張感。
這是身為零崎軋識時,所沒辦法經歷的緊張感。
只有在「暴君」底下才能經歷的緊張感。
但是,就連那也‐‐
「……我說,那個……潤。」軋識一邊動作,一邊跟打定主意袖手旁觀的哀川潤搭話。「雖然妳,號稱是人類最強‐‐怎樣。妳有輸過嗎?」
「有啊。」
面對軋識的這個問題,哀川潤鎮定地回答。
「我幾乎一直過著從頭輸到尾的人生啊。就連剛才,也差點就要輸了呢。」
「剛才……?」
「那人贏了就逃跑啦。所以,那又怎樣?」
「我‐‐輸了。」
軋識慎重地斟酌用詞,說道。
這個小丫頭,若真如傳聞是人類最強的承包人‐‐不管出了什麼差錯,自己是零崎一賊這件事絕對要保密到底。在聽過「大戰爭」時所發生的插曲之後,為了要守護零崎一賊‐‐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跟這個丫頭為敵。
不過。
既然是真正的最強的強者,就實在很想問問。
「在絕不能輸的場合上輸了‐‐把敗北當成跳板成長,說起來是很好聽,不過那種事是不可能發生的,輸了就是輸了。什麼輸的美學,根本沒有那種東西,只有慘不忍睹的敗北。不,不光只有那樣……」
對那個既是石凪也是闇口的少年‐‐
也完全被他所壓制住了。
那也是敗北。
「為了要守護必須守護的東西,勝利是絕對條件,但看來我似乎沒有那個能力‐‐那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勝利不就好了嗎?」
「就算如此也有輸的時候。光有志向政變不了什麼。事情有分做得到和做不到的。要是拼死去做結果就只有死。」
「哇哈哈。這麼說也是啦。」
哀川潤在軋識背後笑著。沒有比這更能擾亂軋識心神的行為了。看來找這小丫頭討論本身就是個錯誤,零崎軋識後悔著。總之最強就是最強,根本不會去體會下位者的內心,嗎‐‐
被狙擊槍瞄準就說只有這不一樣,被拐進竹林裡就說這場地太過分,遇見石凪就說只有他們是例外‐‐這種下位者的心態。
死。
死法。
軋識應該是個不知死亡方法的殺人鬼。
他應該不懂得死的方法才對。
他應該是個充滿絕望,死不了的殺人鬼。
但卻‐‐不知從何時開始。
死亡開始伴隨在他左右,成為如此鮮明的存在。
伴隨著更為鮮明的恐懼。
尖銳地‐‐讓心臟為之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