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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位金芝女士看著週一怯生生地小聲說話的樣子,和對方下意識回握的手,不知怎麼的,眼淚「唰」地就掉下來了。
她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地抹了兩下眼淚,而後才將略微有些濕了的指尖重新搭上了週一的手。
她微笑著捏了捏週一的手背上的絲絲軟肉,說:「是嗎?恰好我的先生也姓周,叫周池,小池塘的池。看來我們命中註定是要進一家門的。」
週一聞言張了張嘴,想說他的「周」是周文的周,和他本人無關。
但是他看著對方眼眶裡還在打轉著的淚水,最終也只是「嗯」了一聲。
金芝和周池夫婦似乎是有備而來,因而不到一下午,他們就帶著週一到當地的收養登記機關辦完了手續,只等該登記機關的後續審查事宜了。
四捨五入的,也算是映證了他們此前所說的就等著這麼一天了,而絕對不是一時興起的說辭。
只是等待公告和審查還得要好長一段日子,於是金芝和周池打申請地問福利院的人能不能先把週一領回去。
「九、十月恰好是冷熱交替的時候,我怕他在這兒容易感冒。」金芝拉著週一的小手如是說道。
站在她身側的周池拉著週一的另一隻小手,跟著補充:「況且半月後剛好是小學開學的時候,我正好託人送他到寧城小學去上學。」
兒童福利院的院長起初還略顯為難地「這這」了幾聲,想說公章不可違。
但是她轉念一想,對於極度缺乏安全感的週一來說,或許還是讓他提前跟著這兩位走會比較好。
反正這兩位的審核材料上把各自的資訊寫的清清楚楚的,在送養人一列上還蓋著市局的公章,所以安全問題總該還是有保障的。
況且,從前沒被周文夫婦送去上過半天學的週一倘若今年錯過了開學季打基礎的九、十月份了的話,大概得耽誤一年地等到明年再入學了。
兒童福利院的院長左右思忖了一陣,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
她原本打算叫院裡的人替週一收拾一下東西,好讓周池他們今天一道帶走。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她的話才剛說到一半,金芝女士就主動回絕了地表示這事他們自己來就行。
院長在怔愣了一瞬之後回了聲「好」。
她眼看著金芝半彎著的腰地牽著週一的手,走過了休息室裡每一個貼著「週一」名牌的地方,然後不厭其煩地把同一個問題問上了無數遍。
——「寶貝這個東西要帶走嗎?」
不管是週一從周文家帶出來的破舊到不知道是幾手的衣物、幾塊廉價糖果,還是其他小朋友在活動課上做完了之後送給週一的,其實根本不成型的手工禮物,那一對夫婦都耐心地一一問過了週一的意見。
而不是站在成年人的視角代替週一去判斷那些東西有沒有帶回去的價值。
那位院長看著,心裡百感交集。
從來未曾想過今天中午吃飯時還令她無能為力的小朋友這麼快就擁有一個真正的家了。
沒有人知道,身為被問話人的週一在看著金芝替他一樣一樣地把東西收進書包裡,收進她自帶的行李箱裡時,他心裡真正想的是:假使可以的話,他其實什麼也不想帶。
不管是從周文家裡帶出來的那些承載著冷眼和嘲諷的舊衣服,還是那些在這裡領到的每日限量一兩顆的糖果或餅乾。
但是他最終還是一一點頭說了「嗯」。
為了把自己包裝成一個人畜無害還念舊惜物的小朋友。
週一跟著金芝他們臨出門之前,那位院長忽然想起了什麼地叫住了他們,開口說:「忘了問您二位,你們跟接待你們的小王說的那位推薦你們來領養小週一的人是誰?」
金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