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頁(第1/2 頁)
蔣擇瞭然地挑眉, 問:「關俊生病的時間是什麼時候?治好了嗎?」
「一年前。」關父回答, 「做了手術,所以病情大致控制住了, 醫生說只要後期好好休養,定時吃藥, 小俊他還是能有很長的未來的。」
關父說及此,停頓了一瞬, 有些哽咽地繼續道:「所以,小俊他如果真的希望我們好的話,就該好好活著。哪怕他不開口借那些錢, 哪怕他無能為力看著我們自生自滅,只要他自己好好活著,這對於我們來說也已經足夠了。不然就是浪費了我和他媽媽對他的一片苦心,浪費了我們的那些錢。」
「再者說,他是讀過大學的人,是有文化的人。像我這種只會做苦工的老頭都知道不能幹的事,他肯定也懂,所以我相信他,也懇請你們幾位警官把案子查清楚。」
「一定。」蔣擇沉聲回答,用身上扛著的普羅大眾的信任和警徽保證。
儘管目前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關俊,他們所需要找到的只是更直接的人證和物證。
蔣擇和劉學武在離開病房之後,後者就忍不住地開口道:「一年前,不就是關俊停止糾纏王小姐的時間嗎?」
蔣擇神色不明地「嗯」了一聲,而後就聽見劉學武猜測道:「蔣隊,假設我們把關俊停止糾纏王小姐的原因歸咎於他生病了,所以他沒有那個精力了,那麼為什麼在他的病情控制住之後,也沒有再找過王小姐呢?」
「因為他的病可能根本就沒治好,甚至是本來就沒可能治好的病。」蔣擇回答。
「所謂的控制住了,可能就他說來騙他爸媽的,騙他爸媽及時止損地別再把錢花在他身上了。」
臨近午夜十二點的時候,寧城市立第一醫院的門診部的燈還亮著。
蔣擇出示了警官證地調取了關俊的病歷。
結果顯示關俊確診的時候就已經是腸癌晚期了。
值班的人似乎對關俊印象還挺深的,因而就此跟蔣擇他們侃侃而談地說了不少事。
比如關俊是在一年前確診的,前前後後折騰了好幾個月,關母為此在醫院哭過幾回,為那難以籌到的醫療費用,為關俊日益瘦削的身體。
「可腸癌晚期說難聽點就是一燒錢的病,每個病人平均下來也能再活一兩年。」在值班的年輕的醫生說。
「關俊一開始還覺得他爸他媽動不動沉默又掉眼淚的樣子很煩,就是李醫生進去跟他說這些情況的時候他也依舊錶現得很不耐煩,覺得醫生是想糊弄他家長的錢。只不過現在想來,他那個時候大概也是怕的。」
「後來,在他住進來小半月之後吧,他大概是自己問過朋友,也去網上認真瞭解過了,於是忽然沉默的人就變成他了。他說他不做手術了,要回家裡等死,他爸他媽當然不同意,家裡攏共就這麼個孩子,所以求爺爺告奶奶地給他把錢湊齊了。」
「李醫生給他做了手術,暫時地遏制住了他的病情,但是再往後的治療,他說他不做了,保守吃藥就行了。」那人道,「他具體說的什麼我也忘了,無非就是別讓李醫生把實話告訴他家長,說他家長現在欠的錢保不齊已經夠他老兩口的還一輩子了。」
「李醫生碰巧也是個心軟的,也看不得關俊他爸他媽整天佝僂著脊背,垂頭喪氣地以淚洗面的樣子,囑咐過要關俊定時來醫院開藥吃藥之後,就幫著撒了個善意的謊言。」
「那麼關俊後來來按時開藥了嗎?」蔣擇問。
那人面露難色地拖長了尾音,「這……」
蔣擇懂了。
心說這麼一來,關俊的作案動機就已經完完全全地清楚了。
——沒錢治病,治了也活不了多久,所以乾脆放棄了治療。
但是在他渾渾噩噩等死的時候,他的母親又病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