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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記敲門聲。異常短促,異常絕望。
容匪沒有動,聽得更認真了。
「砰砰砰。」
緊接著又是三聲,餘音裡還混進了粗重的喘氣聲。
「開門……」大口喘氣的人說話了!聲音沉重,顫抖,焦急又不安,非常陌生。容匪悄無聲息地走到門後,問道:「誰?怎麼上來的?」
「媽的,當然是走樓梯上來的!」對方高聲咒罵,清亮中帶了點沙啞,那點沙啞似乎是因為極度疲乏而引起的。
「你找誰?」
「找你!我認得你的聲音!快開門!!」
容匪道:「我不認識你的聲音,你找錯人了。」
對方頓住,呼吸聲也跟著停頓,這陣沉默持續著,逐漸從屋外蔓延到了屋裡,就在容匪也不由跟著屏住呼吸的時候,他眼神一緊,暗道不好,趕緊從門邊跳開。只聽嘣的一聲巨響,就在容匪從門邊跳開的那一瞬,那扇被三把閂鎖從裡面鎖住的房門竟被整個震出門框,門板從中間碎成三大片,飛進屋裡,有一塊牢牢插進了牆壁裡,另兩塊撞在牆上,摔了個粉身碎骨。而那三把閂鎖也全部扭曲,叮鈴哐啷掉在地上,聲音好不悅耳。容匪靠在陰暗的角落裡,伸手撩開一點窗簾,好讓月光照到入門的地方。借著這點光,他看到門外踉踉蹌蹌地進來一個人,這人捂著肩膀,一雙腳踩在一塊菱形的白月光裡,他的腳很白,也很紅。白的是他的面板,紅的是血。
這位不速之客沒有穿鞋。
他佝僂著背,半邊臉暴露在月光裡,眼角吊起,兇光畢露。他身上那一套做工精良的西服已經破爛不堪,他右肩似是受傷了,正用左手捂著,手指縫裡也是血跡斑斑。
容匪試探著喊:「啞巴?」
啞巴一轉頭,迅速循著聲音發現了容匪的藏身之處,他低喝一聲,血色全無的臉上五官扭曲成了一團,身形一閃,已然衝到了容匪面前。容匪從牆邊躲開,啞巴追著他伸手要抓他,兩人過了數招,啞巴不知是對地形不熟還是腳底無力,自己摔在了地上,咬牙切齒地質問道:「你為什麼要害我??」
他的眼神比他慘白的臉色還要可怕,容匪竟被他看得怵了一瞬,但隨即他變恢復鎮定,笑著道:「原來你會說話。」
啞巴趴在地上抓住了容匪的褲子,他滿手的血腥味都蹭了上來,容匪厭惡地皺起眉,踢開他的手,走遠了說道:「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我問你,你那兩個朋友呢?你怎麼知道我家在這裡?」
啞巴奮力從地上爬起,往容匪這裡走,喝道:「他們不是我的朋友……已經死了……只有我逃了出來!說,你為什麼要害我!那些人為什麼要殺我們!」
啞巴的聲音已經完全被他的身體拖垮了,徹底喑啞,再開口時不停咳嗽,吐出兩口鮮血,他捂住嘴極為勉強地站著,眼裡殺氣不減。
容匪語調和氣地說:「什麼人要殺你?我不知道啊,我不過是個中間人,有人找我要三個人,我就給他找了你們三個,其餘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啞巴低頭看著地上的碎木頭,又看看容匪,容匪好言好語道:「焦哥呢?這樣吧,我帶你去找那個買主,不過首先……我覺得你還是先治治傷比較好。」
啞巴聞言,衝過去抓起地上的一塊木頭就朝容匪刺了過去,容匪拿住他肩,臉上陪笑,手中暗暗聚氣,半掌推到啞巴胸前,又猛然收住,饒是這樣,那啞巴還是被他這掌拍出好遠,騰空飛起,落到了沙發上。啞巴捂著胸口,想要起身,卻從沙發上滾到了地上,嘴裡噴出許多鮮血。容匪看到,很是不悅,拍了拍衣服,朝啞巴走過去,道:「和你說了我只是個中間人,買家找我,我就按買家的吩咐照辦。」
「那買家是誰?!」啞巴抬起頭忿然瞪著容匪,容匪道:「你沖我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