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第1/2 頁)
他輕笑著縮了縮肩膀,歪倒在另一側軟墊上。
「有客人在前廳等著,」顧公子倒是格外從容不迫,「是位熟人,想見見隕之。」
程隕之倦倦地打著哈欠,含糊不清:「這才幾點,怎麼就有人上門了。」
他扭頭望去,發現窗外太陽已經接近頭頂。
「……」
程隕之:「……我這是睡了多久?!!」
「不到十二個時辰。」顧宴倒是一點不急,再次攏過他長發,慢悠悠梳下,「隕之要是困,就再睡會兒。」
這像什麼話,哪有把客人晾在前廳,自己擱後頭睡大覺的?
程隕之假裝生氣道:「這不得賴你。」
顧宴:「是,我的錯。」
眼見著他的動作仍然悠然自得,彷彿完全沒人在等他們一般。
程隕之氣也洩得七七八八,想挺直腰板,去拿顧宴手裡那把木梳:「你這梳的,不得梳到明年去。」
一下沒拿著,原來是顧宴抬高了手,故意不讓他碰。
程隕之哭笑不得:「顧公子,顧郎君,行行好,梳頭梳一個時辰,我也吃不消啊。」
顧宴卻道:「以後隕之的頭髮,就都由我來梳,好嗎。」
正巧,程隕之也總是懶得處理他這頭髮,平日打理著實要費一般功夫。這下有人接手,豈不美哉?
他笑眯眯靠下去:「這你說的,說話算話。」
顧宴也跟著輕笑:「好。」
他這一笑,可不得了。
程隕之又想起某些事情,同時在心裡埋怨他。正常來說,他早就起了,哪有懶散過頭,睡到日上三竿的道理。
他撒潑似的伸手去拽顧宴垂落的鬢髮,警告道:「這事兒可不能多。賴床要被風車聽見了,可要被嘲笑的。」
顧宴輕描淡寫:「他敢。」
然後探過身去,從上至下,陰影徹徹底底地攏住了程隕之。
只聽他說:「為什麼不能多……隕之不舒服嗎?」
……
中年道人在前廳喝茶,那是喝了一杯又一杯。
喝到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水桶時,主人家才姍姍來遲。
風車手執長嘴壺,站在另一側,規規矩矩勸他:「客人請用茶。」
「用用用……」中年道人話都說不清楚了,「用不下了!你家主人呢?!怎麼還沒來,我水都裝了一肚子,真當我水桶啊?」
這話說的,著實委屈。
風車睜眼說瞎話:「主人他們已經在路上了……」
中年道人眼珠子要翻到天上去:「這話你半個時辰前就說過……」他一轉頭,就看見程隕之和顧宴真的出現在走廊盡頭。
還遙遙沖他打招呼,熱情地直揮手。
走至跟前,程隕之熱情洋溢地拱手:「這不是道友嘛!稀客,稀客啊,颳了一夜的西北風,總算把您吹來啦?」
中年道人拿眼睛撇他:「我告訴你,我還記得你罵我王八蛋呢。」
程隕之無辜道:「可我說得是烏龜崽子。」
「……」
「不跟您貧,」風車眼尖,給程隕之加了把帶軟墊的椅子,「您來我這,有什麼事嘛?」
原來,中年道人那天氣不過,不信邪,重新給畫了陣法。
天靈靈地靈靈,就站在院子前頭等著顯靈。
靈沒顯多少,他就覺得身體不對勁。
就跟那氣囊一樣,好像有什麼東西往他經脈裡充氣,噗嗤噗嗤,一下一下,半分不停歇。
只需半個時辰,他整個人都漲成氣囊,面板、血管腫脹不已。
偏偏還動彈不得,絕望地站在那裡等死。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