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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晏聽聞動靜,不慌不忙地放開頭髮,正襟危坐。
這是她從小練就的本事,每逢走神溜號,看到父母尊長進來,就能瞬間恢復如常。
——在宮裡倒是不會,畢竟有姜雲琛這個競爭對手,她無論讀書還是習武,一刻都不敢鬆懈。
如此看來,他在身邊也算有所裨益。
她不動聲色地權衡著,想了想,對他微微一笑,點頭以示招呼。
姜雲琛:「……」
他突然覺得趙晏今天不大正常。
桌面空空蕩蕩,她已經用過早膳了?
那她特地留下等他,是要說什麼事情嗎?
他正蹊蹺,就聽趙晏吩咐道:「錦書,傳膳吧。」
「……」
真的有問題。
姜雲琛心裡七上八下,在趙晏身邊落座,生怕她說出「陛下和娘娘準我們年前和離」這樣的話來。
趙晏的目光循著他周身打量。
他戴了一頂白玉冠,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素色的寬袍大袖雖不張揚,卻難掩與生俱來的矜貴。
前些天用早膳時,她都是儘可能躲避他,現下想開,覺得自己真是辜負了近在咫尺的美色。
她點點頭,稱讚道:「陸公公眼光頗好,這身衣服很適合殿下。」
姜雲琛:「……」
按說他該高興的,但總覺得是暴風雨降臨的前兆。
更何況,衣服明明是他的主意,特地選了與紀十二的南轅北轍的風格,她為什麼要誇陸平?
他定了定神,一言難盡道:「趙晏,如果是因為趙五孃的事,你的感謝我心領,以後準許我進承恩殿就好,其他的……不用這麼勉強。」
趙晏:「……」
她看起來有這麼虛偽嗎?
兩人各懷心思,大眼瞪小眼半晌,試圖看透對方所想。
最終,趙晏清清嗓子,開口打破沉寂:「我們講和吧。」
她放棄了。她天生不是演戲的料。
姜雲琛一怔,趙晏對上他略顯驚訝的眼眸,認真道:「前些天我的確很生氣,但現在想想,婚事是陛下與燕國公府的決定,並非你能左右,我沒法怪在你身上,至於字條,你的解釋雖然牽強,可已經過去的事,多思無益,我扔了你四五回,算作扯平。上元節之前,你我還要在同個屋簷下共度一個月,不妨過得開心些,即使將來分道揚鑣,也能留一段美好的回憶。」
說罷,她笑了笑,掌心朝前舉起手。
小時候兩人鬧矛盾,每回都堅持不到一天,就要去找對方言和。先服軟的只要做出這個動作,另一個即使臭著臉,也會接過臺階。
仔細算來,這回是兩人有生之年冷戰最長的一次了。
姜雲琛望著她清澈如許的眼睛,幾乎想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
——婚事是他的「算計」,他看出了父親與趙家的心思,因勢導利將她娶來。
然而這時,宮人們端著早膳魚貫而入。
突如其來的衝動煙消雲散,他輕輕一嘆,決定還是不在這個節骨眼上煽風點火了。
再等一等吧。
元月十五之前,他定會如實相告。
他抬手與她擊掌。
彼此相視一笑,彷彿又回到了從前無憂無慮的時光。
宮人們將點心和羹湯呈上桌,旋即安靜退到一邊。
這頓早膳依舊風平浪靜,但氣氛卻與往日截然不同。
食物不再涇渭分明,卻也沒有賭氣似的挑挑揀揀,趙晏任由姜雲琛分走她半碗湯,又搶走了他的最後一塊饆饠,想起往事,胸有成竹道:「我在涼州學了三年,手藝大有長進,如今做這個不在話下,等回頭有空,我再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