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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暖目光微動,「說了什麼?」
顧淵到床邊坐下,伸手將她輕輕攬入懷中,手指一下下梳理著她的長髮,這慣常的寵愛動作令她身心都放鬆了下來。「他說,仲相時日無多,打算趕緊修前朝史,正四下裡網羅舊籍,要修出一部煌煌鉅著來。」
薄暖沉默。
「少君那個性子,你也知道,他雖然野心大,卻也耐不住太平。」顧淵失笑,「他想要自請去蘭臺做個閒官兒,還說我給他點好處,他便將《哀帝本紀》修得好看些。」
薄暖終於笑了,雙眸裡如落了千萬顆星子,璀璨奪目,「真是天下奇聞。」目光轉了一轉,「他與表姐如何了?」
「好得很,不勞你掛念。」顧淵一揚眉,「他們都三個了……」
薄暖臉上一紅,「怎麼,怎麼這麼快?」又嘟囔,「若不是他們頭胎是雙生子……」
「原來阿暖心裡還有不平氣。」顧淵的氣息輕輕飄拂在她耳邊,「要不我們也加把力,也生一對雙生子給他們看看。」
薄暖伸手打了一下他的胸膛,力道卻是軟的,好似撒嬌一般,教顧淵都舒服地眯起了眼:「天下太平,自該子息繁衍,聶少君顯然在跟我顯擺呢……」他忍不住啄了一下她的唇,她的表情卻有些低落:「若是民極還在,不就正好三個了麼?」
顧淵微微一怔,眼簾垂落,伸手扣緊了她的手,「這便是我為什麼一定要帶你逃出來啊,阿暖。」
她抬起頭來。
「皇宮那樣的地方……我再也不想呆了。」顧淵低低地道,「我再也不願檀兒、棠兒也與他們的阿兄一樣,被犧牲掉。」
她抿了抿唇,輕輕地道:「子臨。」
「嗯?」
「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她一瞬也不瞬地凝注著他。
他失笑,表情彷彿還有些不自然似的,「傻瓜。」顧左右而言他地道,「聶少君還提到一樁事情。」
「什麼事?」薄暖隨口問。
「彥休要成婚了。」顧淵笑起來,「聶少君問我們去不去賀禮。」
薄暖眼中一亮,「這倒是大喜事。」
「你可別急。」顧淵揚了揚眉毛,「我與他說,我妻子剛剛生產,身子不便,叫他把婚期往後挪一挪。」
她笑起來,「你也太不講道理。」
「我一貫不講道理,你才發現?」他毫不在意地道,「我原本還想說,誰知道我妻子何時便有第三胎了……」
「你無賴!」薄暖急得打他,「這種話也能往外說麼!」
「——不過我怕你痛,還是算了。」顧淵妥善地收了口,眼中滿蘊笑意。
「我可不怕痛。」薄暖斜他一眼,「是你怕寂寞。」
顧淵哈哈大笑起來,「知我者,細君也!」
笑聲清越,毫不避忌,嚇了薄暖一跳:「你輕聲,別吵著棠兒了!」
然而,彷彿是響應她這句話一般,小床上的女兒果然被驚醒,哇哇大哭起來。薄暖狠狠剜了顧淵一眼,後者無辜地聳了聳肩,將她按住了,自去抱起女兒輕輕地哄慰。女兒一向很聽他的話,得了父親懷抱,哭聲漸歇,薄暖看顧淵抱孩子越來越得心應手,自己也樂得清閒,索性往床上一躺。
顧淵好不容易將女兒再度哄睡著,回過頭來,卻看見薄暖已經昏昏欲睡,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他攀上床來,給她蓋上被子,她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上來陪我。」
不知何時起,她變得比他還有帝王架子。他將手指愛憐地擦了擦她小巧的鼻子,「遵命。」與她躺在一處,剛剛伸開手臂,她已如識途老馬般偎上了他的懷抱。
日長人靜,正是最適宜晝眠的春日,最適宜愛戀的年華。女兒剛剛滿月,她昨日整整沐浴了大半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