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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昭詫異地低呼了一聲,看江承那臉色,頗有幾分他再多嘴就把他剷出門外的意思,話到了嘴邊,想了想,到底還是嚥了回去。
顧聲到現在沒收過江承的東西,沒要過江承的錢。
這意味著什麼?
江承不敢去想,也拒絕聽宋昭大驚小怪地問出來,這種感覺就跟聽顧聲驚才絕艷的演出時候似的,彷彿只要顧聲想,他立刻就能從他身邊抽身離開,撇得乾乾淨淨不留痕跡,而他為留住這個人曾做的一切努力,都將像那些留在對方身上的傷痕淤血一樣,最終煙消雲散。
宋昭明智地談起了全城搜查的事,江承捏著杯子,突兀地打了個寒噤。
顧聲出了別苑。
小李抬手想攔他,被顧聲側著臉瞥了一眼,生生把想攔阻的話嚥了,小心地試探他:&ldo;顧爺?&rdo;
&ldo;我回趟班裡,想跟你就跟著。我不為難你。&rdo;顧聲一抿唇,轉過身來,淡淡地看著他。
這時早上的陽光恰好越過屋簷落在他身上,襯得他整個人染了金色似的微微發著光。他大概和小李差不多高,小李平視前方正好能對上他的眼睛,他詫異地發現顧聲其實是有點笑意的,雖然他沒有笑。
鬼使神差地,小李訥訥地點了點頭:&ldo;哦,哦,沒……沒關係。&rdo;
顧聲並沒有等他回答,逕自要走,聞言轉過臉深深笑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走了。
小李看著他的背影險些呆了過去,那是小李被調來充作勤務兵以來第一次看到顧聲笑,初出茅廬的大男孩頭一次意識到原來這個大不了他幾歲的青年人是這麼好看的,那一瞬間的笑容就像融化了陽光。
顧聲是有正事要幹。
之前柳眠算是犯了江承的忌諱,被暗地裡打發出去跑碼頭,嚴德之受人舉報,說他隱匿沈聞昌案的嫌犯,正秘密收治著,後臺的股東審時度勢地撤了資‐‐這一看就是江承的手筆。鴻新班的頂樑柱一下折了倆,還沒了貴人抬舉,這個本來就角兒少人多的戲班子,頓時陷入了風雨飄搖的境地。
顧聲再一次踏進這間園子的時候,面對的就是滿院狼藉,教習、新來的、跟包、檢場的掮著大包小包往外走,大物件已經打包好了堆在外邊,小物件被收在盒子裡一箱一箱往外扔,名流貴客贈的匾在臺階前邊一溜兒排開,等著被送去木材廠回收。
眼光再不濟的,看到這場面,都明白,在這京北唱了幾十年的鴻新班,是要散了。
瑩兒倚在門框上抹眼淚,顧聲朝她招了招手,低聲問她:&ldo;都安排妥了?興字科、元字科的小師弟都轉到別的班子了?場面、容裝另謀出路沒有?&rdo;
&ldo;嗯……&rdo;瑩兒吸了下鼻子,眼眶通紅地望著顧聲,&ldo;二師兄都盤算好了,七科總有班子願意要人……只是……&rdo;
&ldo;那就好。&rdo;顧聲點點頭,剛要轉身,卻被瑩兒一把拉住了。
他驚訝地回頭,卻看見大滴的淚水從女孩兒的臉色滾落下來:&ldo;顧哥哥……怎麼辦啊……我一直等著……等你回來,你……要走了麼?你不管了麼?我……&rdo;
顧聲抬手抹了下她的面頰,低笑著搖了搖頭,在瑩兒不解的目光裡隔著布衫握著她的手轉過身,隨即抽手用力拍了兩下:&ldo;各位慢著!在下顧聲,有一句話請我鴻新班的師兄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