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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在褲兜處蹭了兩蹭，江爸爸抬起頭，神色複雜：「你和錦奕……」

江爸爸在他那個年代不算矮，但在江覓面前，還是低小半個頭，然而個頭高的明明是江覓，現在面對江爸爸，卻好像是江覓抬不起頭看他。

「我和錦奕，我們在……我們談戀愛。」江覓啞聲說。

幾乎是話音剛落下，一個響亮的耳光就落在了江覓的側臉上。

江爸爸的手有些顫抖：「小覓，你怎麼能和錦奕談戀愛，你們都是男的！」

江覓神色是冷靜的：「爸，我知道，我知道我們都是男的。」

「那你還和他戀愛？」江爸爸壓低了聲音吼道。

「因為我喜歡他。」江覓望著江爸爸，眼裡少見地帶了點濕潤，「爸，我喜歡錦奕，所以我想和他在一起。」

「你……」江爸爸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可是似乎卻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他頹然地嘆了口氣，後背靠著冰涼的牆壁。

過了一會兒，江爸爸站起身，後背佝僂地往病房裡走，江覓則還是靜靜地站在門外。

直到病房裡的江媽媽好像醒了，又在問江覓在哪兒？

江爸爸沉聲叫了聲江覓。

江覓深吸一口氣，走進了病房。

病房是三人病房，一張床還沒有病人，另外一張床的病人下樓遛彎去了，病房裡只有江媽媽和江爸爸兩個人。

江媽媽坐在病床上，臉色有些蒼白，但是除此之外，好像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這讓江覓鬆了口氣。

江覓聲音乾澀道：「媽。」

江媽媽盯著他道：「小覓，你劉阿姨昨天給我介紹了一個很不錯的女孩子，你明天去見見對方。」

「媽。」江覓想拒絕。

江媽媽的呼吸頓時變的急促，像是有點喘不過氣來，她大聲吼道：「那個女孩子學歷高長的漂亮，你有什麼不滿意的！」

「江覓。」江爸爸厲聲道，「你忘了醫生剛剛怎麼說的了嗎？」

「好，媽，我明天去見她。」江覓趕緊道。

江媽媽看著江覓又道：「手機，手機拿出來。」

江覓只好拿出了手機。

江媽媽喘息聲依舊急促，她唇色也很蒼白，「現在立刻給梁錦奕打電話，說你以後不會在和他有任何往來，說你們從此一刀兩斷，也不准他以後再去我家或者你外公家。」

「媽……」江覓拿著手機的手在顫抖。

「打！」江媽媽的呼吸更加急促了，喘息聲似乎連隔壁病房都能聽見了，「快打。」

「江覓，你真的要氣死你媽嗎？」江爸道。

「快打。」江媽媽的手按住了心臟位置，喘著氣，急切地催促。

江覓沒有辦法，只好找出了梁錦奕的電話，在江媽媽隨時有可能受刺激到腦出血的身體狀況下，艱難地撥通了電話。

下一瞬，電話播通的咚聲響起，江覓看見正在撥號中五個字，猛地回過神來，他結束通話電話，胡亂地將手機塞進兜裡，對江媽媽道：「媽，你先養病，我先回去了。」

江覓說完，便倉皇轉身往病房外走，只是剛走到病房門口，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道控制不住的抽泣聲。

江覓腳步一僵。

停車場到江媽媽住院的病房，大概五六分鐘的路程，江覓走了二十多分鐘。

坐上副駕駛後，他沒有啟動車輛。

他就怔怔地坐在駕駛座上。

擋風玻璃外的燦白的日光逐漸染成了一抹橘紅色，然後這一抹淡淡的橘紅色變成各式各樣的橘紅，奧迪的車身都被鍍上了一層橘紅色，隨後橘紅色變淡變暗，直至消失，停車場裡的路燈亮了起來。

江覓深吸了一口氣，開車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