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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非跟著老醫生左右不離，唐嘯東半天也沒有邁開步子，攔住最後一個從急診室裡走出來的小護士，神色不定。

小護士趕緊拉下嘴上的口罩，為下一刻的搭訕做準備，卻沒有想到與唐嘯東對視一秒都這麼難，只覺得涼意滲進心口。

&ldo;病人是什麼情況？&rdo;他居高臨下，似乎眨了眨眼就會往下掉冰渣子，&ldo;我要聽實話。&rdo;

&ldo;病人身體素質比較差，又在月事期間劇烈運動，才會流那麼多血的。&rdo;小護士一句話斷了六七次，舌頭伸不直，捋不順。

&ldo;你確定？&rdo;他眯起眼睛。&ldo;確…確定。&rdo;小護士吞了吞口水，點頭如搗蒜，有點後悔磨磨蹭蹭就為了和這個男人搭訕。

唐嘯東彷彿鬆了一口氣，沒有再做片刻停頓，追著葉安憶的推車去。

譚久非挑選了最有利的位置，桌在床頭，葉安憶一睜眼就能看見的位置。老醫生已經換了一身白袍，坐在譚久非身邊，正拍著他的肩膀同他說話：&ldo;小夥子，你是安安的同事？&rdo;

&ldo;哦，是啊，我們住在一起。&rdo;譚久非賣乖道。他直覺到這個醫生同葉安憶關係匪淺的樣子，在他面前表現得好一點總是沒錯的。

&ldo;什麼？住在一起？&rdo;老醫生蹙眉，聯想起他之前的話，表情極為嚴肅，&ldo;你覺得安安懷了你的孩子？&rdo;

&ldo;您別誤會，我和安安才到拉拉小手，親親…那也還差點。&rdo;譚久非指天對地，見老醫生神色緩和了一點，才陪著訕笑，眼角飄向虛掩的門。

唐嘯東的腳步一貫很輕，其實他已經在門口站了一小會兒，只是屋裡的兩個人聊得挺投入，尤其是譚久非的話，讓他捏著門把的手背上一條條的青筋紋理分明。

&ldo;安安再好，那也是有夫之婦。&rdo;老醫生並沒有太大的不悅，只是如同總結陳詞般，&ldo;小夥子，我不知道你們外國人怎麼看待這個問題，但是在中國，追求有夫之婦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rdo;

&ldo;小安憶她…&rdo;譚九非覺得自己有點冤枉，雖然離婚這事沒有大肆宣揚的必要，但是被人誤會了，總還是想要討點清白的，奈何接下去的辯白被唐嘯東推門進來的舉動打斷了。

&ldo;趙叔，安安什麼時候會醒？&rdo;唐嘯東淡淡地掃過譚九非，讓對方覺得他這分明就是故意的，譚九非離開變得憤憤的，怒而無話可說。

&ldo;止疼藥裡面摻了一點安眠的成分，量很小，大概一會兒就會醒了。&rdo;老醫生站起身，撣著自己的白袍下擺，走到唐嘯東身邊，&ldo;嘯東，要珍惜安安。&rdo;似語重心長，有話裡有話。

&ldo;小安憶？&rdo;譚九非湊到近前，幾乎鼻尖貼著鼻尖，葉安憶嚇了一跳，虛軟的身體卻無法躲避，在看清譚九非的面孔之後，眼底的失望流轉而過。

&ldo;你醒了。&rdo;唐嘯東緩步走上前，微微彎腰，一雙冰冷的眼在對上葉安憶溫柔的眸子時，有點不知所措，只能裝作若無其事地別開。

葉安憶吃驚，她腦子裡最後那一點影像好像就是唐嘯東將她託進懷裡，一如很小很小的時候，唐嘯東將她抱起來，彼時，他們互相偎依，如今，各自分離。

久違的熟悉感，卻加重了身體的疼痛，她疼得脫口喊出來，連眼角都酸澀了。她能感覺到唐嘯東的體溫，能感覺到他的焦急，甚至錯覺得以為她還是他手心的至寶，拼命去維護的那一個人。

&ldo;趙叔叔…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