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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之前的湯樂，現在估計已經嚇得半死，畢竟這三個人湊一起能有什麼好事，指不定要拿自己開涮。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做完思想工作後的湯樂雖然還是害怕，但是他硬是坐在秦思遠腿上沒有起來，就這樣看著船逐漸逼近，然後跟站在船上的榮岫對視上了。

秦思遠也沒動，他也沒撐著坐起來，伸手摸上了湯樂的腰，將他往前帶了一點。

湯樂有點近視，他也看不清楚榮岫的表情，反正他已經選擇了這條路，開頭如果怯場，後續就更不用提了。

多少也是有社會經驗的人，他深知一件事，就是命運會反覆讓你給出答案，一直到你回答完畢為止，逃避的話就會在未來的人生裡面臨同樣的坎，只有邁過去了，才能不用回答這個問題。

每個人都有自己既定的命運，選擇直面還是逃避，都不會改變你應該經歷的難關，需要回答的問題一直都在，時間並不會帶走問題，所以湯樂明白，他不能膽怯，就算他並不知道自己會走上什麼樣的道路，他也不能臨陣脫逃。

出乎意料的是，秦百川跟榮岫都沒有發脾氣的樣子，湯樂預想的腥風血雨沒有來，他盯著秦百川生怕他隨時發難。

結果，等秦百川走到他身邊了，也沒有對他發火，反倒是伸手拉了他一把，想他先站起來。

湯樂認真地觀察著秦百川的表情，試圖察覺出一絲憤怒，這樣他就能借題發揮跟秦百川爭執起來。

湯樂知道這人難纏，可沒想到段位高到這個程度，跟秦思遠不同，他拿對付秦思遠那套來應對秦百川，顯然是不夠用的。

他沒有順著秦百川的勁站起來，就直勾勾盯著他看，可惜的是，秦百川並沒有按他構想的路徑前進。他似乎是想通了什麼，又迴歸到一開始跟湯樂虛偽相處時候的狀態。

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秦百川是他的好同學，他沒有囚禁過湯樂，也沒有假裝不認識湯樂跟他接觸，他就跟又戴回了面具似的。冷靜理智又書卷氣很重，是他一貫的假面。

湯樂忽然心生痛恨起來，想撕碎掉他這張虛偽的外皮，讓他也嘗試一下自己被關在別墅裡，幾乎發瘋的孤單，也想讓他哭泣，經歷自己所無法言說的鬱氣。

那種痛苦並不是輕易能擺脫的，就算他天生樂觀，也時常產生出一種乾脆跳海死掉算了的念頭。

這種可怕的想法剛出現的時候，連湯樂自己都嚇到了。他沒有跟任何人講過，其實他很多時候都有一種死掉就輕鬆的念頭，就好像有什麼溫暖的地方在等待著他，他只要站在窗戶那裡輕輕一躍，就能獲得解脫和自由。

之前，湯樂並不能理解為什麼會有人自殘，多痛啊，看著就疼，怎麼能對自己下得去手的？

一直到他自己到了那種處境，親身經歷過，他才明白為什麼會有自殘的選擇。說到底，自殘總比自殺好吧？

傷害自己好像也是一種想活下去的努力，割開血管就能讓那種折磨自己的鬱氣從裡面釋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