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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邢衍又搖了搖腦袋,低下頭,抬起來的時候,這雙鬱色的眼睛分明是在看他。泫然欲泣,像一隻被人拋棄在大馬路上淋雨的可憐小狗。
何其沉思了一會兒,還是猶豫地說道:&ldo;不如我們還是去找找警察,看能不能幫到你?&rdo;
邢衍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自己應該識趣一點,於是拒絕了他的好意,轉身就要走。
何其看著他轉過去,灰溜溜的背影,心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之是五味雜陳,附帶做錯了什麼事的愧疚感。而他又實在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眼看著男人抬腿,頭也不回的要走,何其急了,忙上前攔住他,難得強硬了一把:&ldo;不吃炒麵還可以吃別的,這頓夜宵我一定要請你,就當慶祝重生了,好嗎?&rdo;
邢衍想了想,點了頭。
他依舊遠遠地跟在何其後面,何其沒走兩步都要回過頭看他一眼,確定他在不在。他來到炒麵攤前,站在爐火邊顛勺的老闆跟他打了聲招呼,問點什麼。何其心不在焉地點了兩份炒麵,回頭一看,人沒了!那一瞬間他就慌了,以為自己一個沒看住,那男人又跑去偷偷尋死了。正在他打算回頭找的時候,看見了樹蔭底下一個彎腰駝背的高大身影,頓時又放下心來。老闆剛剛跟他說了一句什麼,他沒聽見。
&ldo;哈?&rdo;
&ldo;我問你要辣還是不辣啊?&rdo;操著一口東北味的老闆又問了他一遍。
&ldo;哦哦‐‐&rdo;何其連忙點頭:&ldo;都辣都辣。&rdo;
他回過頭又往陰影那邊看了一眼,邢衍一動不動地杵在那裡,整個人像暗夜裡的幽靈,或是剛從墳墓裡爬出來的吸血鬼,人間煙火在燈下氤氳繚繞,就是飄不到他那邊。
旁邊擺著幾張空桌子,攤上也沒有幾個人。何其招呼了一下邢衍,找了張離人群最遠的桌子坐下。
蚊子嚶嚶嗡嗡繞吊掛在上頭的燈泡飛舞,有一隻飛到何其的手上,被他一掌拍死,嫣紅的血在白熾燈的暈染下變得深沉。他毫不在意地地將手背在西裝褲上輕輕一擦‐‐反正這身衣服今天是要換的。
邢衍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老闆將兩份炒飯放在桌上,何其對著他喊道:&ldo;這邊這邊!快來這坐!&rdo;他才挪著大家閨秀一樣的步子慢慢地過來了。
過來後他一臉的窘迫,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怕身上的衣服弄髒了人家的凳子。何其已經開始動筷子了,見他還站著,只好問道:&ldo;怎麼不坐下?&rdo;他看了邢衍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偷偷地向老闆那邊瞄了一眼,見他正熱火朝天地顛鍋,小聲地對邢衍說:&ldo;沒事,你坐!我花錢買的炒飯,他不會說什麼的。&rdo;
邢衍坐下了來,確實是餓壞了,一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嚥地大吃特吃,連何其都被他的氣勢給嚇住了,愣愣地看著他,突然來了一句:&ldo;糟!我忘了你不吃炒麵的!&rdo;一邊說著,一邊露出懊惱的表情。
邢衍手上的筷子突然慢了下來,緩緩地往嘴裡扒拉炒麵。即便他現在低著腦袋,何其還是看到有兩顆豆大的淚珠重重地砸在碗裡。
他默不作聲地吃完了整碗麵。
何其也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吃完麵叫老闆過來,等結完帳回過頭來一看,邢衍已經不見了。
他猛的從凳子上站起來,四下張望了一遍,皆看不到男人的身影。何其問過老闆,老闆說他已經走了,就在剛剛。
何其往老闆為他指的那個方向跑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站在昏暗的街燈下,他對著空無一人的街道,積極地認為男人接下來應該不會再做傻事了。
就當作是一場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