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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在江南,父母雖對她多有偏愛,可騎馬一事實在是太過離經叛道,哪戶人家會讓家裡的嫡女去做這樣的事?
既然表妹不會,傅宏浚便一把將她抱到了馬背上,趁她還未反應過來時,便說道:「既如此,你便同我一起吧。」
沈宜荏屏住呼吸間,便發現傅宏浚身上清冽的香味向自己襲來,一股陌生的氣息將她籠罩著,不知怎得,她竟覺得自己心跳加快了不少。
傅宏浚卻一把攬住了沈宜荏,瞧見她臉上的嫣紅後,方才展顏一笑道:「表妹如此裝束,我便叫你荏弟吧?」
「嗯。」沈宜荏點頭,她便是再羞怯難忍,卻也知如今世道震盪,女子出門在外多有不便,如今女扮男裝已是萬不得已的權宜之計。
傅宏浚便令冬兒與紅棗芍藥等人在莊子上候著,自己則帶著沈宜荏往江南駕馬而去。
路途雖顛簸亢長,溫婉靜好的沈宜荏陪伴左右,傅宏浚心中陡然生出了幾分愉悅。
是夜,他們便宿在沿途的一家客棧內,此處雖是京城往江南的必經之路,卻也是個窮鄉僻壤,傅宏浚雖舍了銀子尋了兩間上房出來,可一則並無熱水,二則屋內蛇蟲鼠蟻甚多。
他便欲言又止地望向沈宜荏,思索良久後,方才說道:「表妹可怕老鼠?」
沈宜荏聽得老鼠二字,平素嫣紅俏麗的臉蛋上瞬間血色全無,她不想出門在外還給世子表哥添亂,她便要強撐著說「我不怕」時,卻見一隻與拳頭一般大小的老鼠在她腳邊飛速掠過。
這下她終於忍不住嗚咽出聲道:「我害怕。」說著,更是整個人都不自覺地往傅宏浚身邊靠攏,眼裡甚至還氤氳著淚霧。
老鼠當真是世上最可怕的東西,從前她在江南時,每日都有奴僕去她院裡查探一番是否有老鼠在,後來去了鎮國公府上,更是不會有老鼠一憂。
如今老鼠正明晃晃地出現在她的眼前,沈宜荏便不能再強裝鎮定。
傅宏浚也蹙起了眉,只是附近這一帶客棧並不多,這家客棧已是他能尋到的最好一間上房,無奈之下,他便道:「表妹睡吧,我在你床榻邊守著,必不會再有老鼠叨擾你。」
明日還有一天的行程要走,沈宜荏如何能安心讓世子表哥整夜守著自己,她立刻搖頭道:「不行,表哥你也累了一天了,如何能這樣守著我?其實我也不是很怕老鼠,況且它們應當也不會爬上床來。」
傅宏浚一瞧她那急切的樣子,便知她心內所想,他便顧左右而言其他道:「明日晚上,我們便能到燕州,那兒可是個人傑地靈的地方,到時表妹便不必再擔心老鼠一事。」
沈宜荏瞧見傅宏浚那篤定又含著笑意的眼神,她的心不知為何卻為之一酸,只是如此昏黃低暗的燭火下,她便是有千言萬語,也不願訴諸於口。
若有一天,沈家一事能真相大白,若那時世子表哥仍對她有幾分情在,倒時她才能有資格談一談終身大事。
感慨過後,沈宜荏便和衣躺下,傅宏浚剪了燭火後,便也著衣靠在床稜邊上。
沈宜荏翻來覆去卻絲毫沒有睏意,而身側的傅宏浚卻屏住了呼吸,大氣也不敢喘,生怕自己會吵到了沈宜荏。
「表哥,我睡不著。」沈宜荏輾轉反側之下,便對傅宏浚如此說道。
傅宏浚這時的身體雖疲乏不已,可沈宜荏身上的清香似煙煙裊裊般飄入他的鼻間,他的思緒是前所未有的清明振奮。
心猿意馬之際,他便聽得身側的沈宜荏傳來軟糯又悅耳的聲音。
傅宏浚神色極不自然地說道:「表妹,你安心睡吧,我一點也不困。」說著,更是將臉整個兒背了過去。
沈宜荏只得在燭火的影射下,望見傅宏浚的背影,思索再三後,她方才說道:「表哥,你到床榻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