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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插不上話，只能仔細聽著，生怕錯過什麼。

&ldo;雖然我想盡辦法，但是依舊很難給她和以前一樣的物質條件。父親找我很多次，我也勸她很多次，但她的態度很堅決。所以，我為她下的決心，就只是不讓她為錢的事擔憂而已。&rdo;

甘棠想到大學四年，同學都在兼職打工，而詩詠從來沒有這方面的打算，甚至在臨近畢業時，也沒急著找工作，或許就是受到唐頌的影響。

&ldo;我想讓她安心學習，就和以前一樣開開心心的，就算是我沒有拖累她。&rdo;

&ldo;可是……&rdo;

&ldo;我不需要她替我分擔什麼，尤其是經濟壓力。這是我能給她的最基礎的支撐。&rdo;他說得直白而堅定，&ldo;如果我連這點都做不到，就算她不後悔，我也會後悔沒有把她推回我父母身邊。&rdo;

&ldo;可現在她有這個能力了，而且……&rdo;

而且，你的積蓄因為籌備畫室都花得差不多了，又怎麼能毫無壓力地支撐起兩個人的吃穿用度。更何況，你這樣強撐著，詩詠心裡也會難受。

&ldo;甘棠，今天你來得正好。&rdo;他沒發覺她的猶豫，像是鬆了口氣，&ldo;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再固執，也會參考你的意見。我想讓你幫我勸勸她，她現在最應該做的，是像你一樣，安心工作，而不是把提升職業能力的時間花到沒有技術含量的兼職上。&rdo;

&ldo;唐頌。&rdo;她還沿著自己的邏輯往下走，&ldo;其實，我們事務所轉正之後的薪資還是挺高的，如果……&rdo;

&ldo;你是要救濟我……我們？&rdo;

&ldo;不，別這樣說。&rdo;甘棠有些語無倫次，生怕他誤會，&ldo;我只是想，好吧，就算我多……&rdo;

他卻忽然笑了，是那種特別明朗的笑，以至於讓她有種光芒四射的恍惚感。

&ldo;別替我擔心。我還不至於窮困潦倒到這種地步。&rdo;他示意她轉頭，指了指那幅在牆上的畫，那是左邊牆上的第一幅，尺寸不大，遠看並不起眼，更何況，她也看不懂。

她沒理解，但對上他的視線時，心尖驀地一顫，有了相當準確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就聽見他開口：&ldo;你剛剛不是說等我賣掉第一幅畫嗎？那就是，第一幅。&rdo;

他說這話時，甘棠的目光停在他的側臉上，那是年輕男人特有的爽朗和驕傲。

這讓她有種錯覺：似乎剛抵達山腳，眼前的人卻已經嚮往著山巔。

他面對著的是一覽眾山小的風景，耳畔是颯颯的風聲雨聲。

那一瞬，她彷彿親臨其境，心動神搖。

那一瞬，她突然就很羨慕詩詠。

被這樣的男人呵護著，疼愛著，不是幾年，十幾年，而近乎是一輩子。

只是她還沒從心神蕩漾裡緩過來，詩詠就風風火火地闖進了畫室，也許他們倆的神情實在容易讓她誤會，她把包一放，立刻控訴唐頌的策反和她的叛變。

她覺得無辜，被她提醒才發現剛才一慌亂，把手機關了機。

剛想解釋，唐頌卻先她一步，不給詩詠胡攪蠻纏的機會，極其冷靜地切入正題。而他那抹得意的笑容還隱在嘴角，來不及掩蓋。

甘棠很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還記得那天，她和唐頌站在一個陣營，鞭闢入裡地跟詩詠解釋這個問題。詩詠不敵，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