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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頌沉默了幾秒，腦海里閃過一道畫面，試探性地問她：&ldo;那你能說說嗎？你覺得我那幅雪景，講了一個什麼故事。&rdo;

女孩似在回想，而他認真地看著她。

對上他略顯急切而又含著期待的眼神，女孩的臉微微紅了。

&ldo;？&rdo;

他在等她的答案。

半晌，女孩說：&ldo;心……心動。&rdo;

&ldo;？&rdo;

&ldo;心動的故事。&rdo;

這讓他有點意外。

他還記得，當初展覽結束後，雜誌社請了專欄作家點評他的畫，作家用得最多的詞語，就是猶豫。

空中雪花飛舞四散，但又終將與地上的積雪融為一體。就像明明知道歸宿，卻又不敢落腳。

滿心滿懷的彷徨無措。

那是個男作家，年齡比唐頌大幾歲，而今天，有個小女孩跟他說，她看出來的是心動。

心動了，所以猶豫，還是猶豫許久，依舊不敢承認？連他自己也一頭霧水。

但他忽然想到那個雪天的背影，也是在這一刻才記起來，那天是那年的12月26號，聖誕節的第二天，大雪從早下到晚上，鋪厚了整座城市的街道和屋簷。

&ldo;唐頌老師？&rdo;

他的眼底的笑意讓女孩的眸子一縮，無意識地攥緊了自己的袖口：&ldo;我……說的對嗎？&rdo;

唐頌笑了，這讓他顯得更加英俊：&ldo;應該對吧。&rdo;

&ldo;？&rdo;

&ldo;其實，我當初畫那幅雪景，只是簡單地宣洩情緒。那段時間我身邊發生了許多事，狀態並不好。

&ldo;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畫的是什麼，甚至於我覺得它給我帶來的榮譽和名聲很是莫名其妙。&rdo;他頓了頓，&ldo;你覺得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畫什麼的人，算一個合格的畫家嗎？&rdo;

女孩愣愣地看著他。

&ldo;就像你說的，你覺得雪景最好。但事實上，在那之後的每一幅，我都清楚地知道我要表達什麼，而且是很用心地佈局配色。所以無論是出版編輯還是其他人，都覺得很好。&rdo;他笑了笑，&ldo;但你不這樣想，對嗎？&rdo;

女孩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又好像沒明白。

&ldo;你說我的畫能講出完整的故事。可是我的表達方式同樣是不成熟的。我沒你說的那麼厲害。&rdo;

&ldo;那……&rdo;女孩有點不甘心，&ldo;那什麼時候才能夠……&rdo;

&ldo;等到我有一幅比雪景更好的作品。&rdo;唐頌笑了，&ldo;當然，如果到那時，你還願意找我的話。&rdo;

&ldo;當然願意。&rdo;女孩答得乾脆。

&ldo;……謝謝。&rdo;

&ldo;唐頌老師……&rdo;

&ldo;你直接叫我唐頌吧。&rdo;他還是沒聽習慣。

&ldo;那……你會一直畫下去嗎？&rdo;

&ldo;會的。&rdo;他語氣肯定，&ldo;只要我還能畫。&rdo;

能找到一樣自己喜歡的事情不容易。如果有點天賦，也願意努力，就堅持下去。

和女孩告別的時候，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