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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先把襪子穿上。&rdo;他把包裝拆開，遞給她才意識到她並不方便，剛想起身，卻見女人的指令碼能地往裡面縮了一縮。

&ldo;不冷。&rdo;她輕聲地說。

王磊有些尷尬，因為他的確有幫她穿上的衝動。

&ldo;那我去把暖水袋給你加熱。&rdo;他只好轉移話題。

甘棠又說了聲謝謝。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燒成這樣，渾身無力，暈暈乎乎，要不是王磊突然出現，她甚至睡著睡著昏迷了也說不定。

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她吃力地拿出來接，一看到來電顯示，喉嚨一窒。

今天是他離開的第幾天？他終於給自己打電話了嗎？有事，還是準備回來……鈴聲持續在響，她依舊在猶豫。

她嘗試著接起，半秒後，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心口一下子熨帖。

&ldo;唐頌……&rdo;

那頭似乎頓住，過了會兒：&ldo;你怎麼了？&rdo;

&ldo;感冒……&rdo;她已經第三次對人解釋了。

但只有這次聲音裡帶著哭腔。

&ldo;你在哪兒？&rdo;

&ldo;醫院……&rdo;

&ldo;哪家醫院？&rdo;

甘棠看到旁邊牆上貼著的宣傳標語，報出了地址。

電話那頭應了一聲，就結束通話了。

甘棠盯著通話記錄看了好一會兒，才終於確定是他。但她忘了問他在哪兒，指尖頓在螢幕上好久，還是放棄了回撥的念頭。

王磊拿著暖水袋過來，就看見一副暗自傷神的模樣。

&ldo;烘烘手。&rdo;

她單手接過，有氣無力地說了句謝謝。

他不知道這這麼一會兒聽她說了幾次，有點無奈地攥了攥拳頭。

&ldo;餓不餓？&rdo;

她搖了搖頭。

&ldo;還覺得很難受？&rdo;

她又搖了搖頭。

王磊看見她掛點滴的那隻手，上面粘著白色的膠帶，顯得嬌小孱弱，又不經意地抬眸看了看她的臉。他承認，她這副樣子讓他覺得陌生又熟悉，眉間輕皺，明明脆弱又偏偏隱忍著。

平常沒表現出來的情緒，此刻都寫在了臉上。

&ldo;主任。&rdo;她忽然開口。

他連忙收回目光。

&ldo;今天的事，實在麻煩你了。&rdo;

&ldo;不麻煩，要是你覺得吃力，就安靜睡一會兒。&rdo;

&ldo;可我想找人說說話。&rdo;

&ldo;那你說，我陪你一會兒。&rdo;他打了個哈欠。

&ldo;困了？&rdo;

&ldo;沒有。&rdo;他解釋，&ldo;以前加班比現在晚。&rdo;

&ldo;現在時候也不早了。&rdo;

&ldo;真沒事。&rdo;

&ldo;算了。&rdo;她語氣很輕，&ldo;也沒人大半夜地聊天。&rdo;

輸液大廳裡燈光明亮，值班的護士臉色奇差，各種細微的聲音混雜在消毒水的味道里，攪得人心煩意亂。

甘棠捅了捅旁邊王磊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問：&ldo;主任，你還是先回去吧，我掛完點滴自己打車回家。&rdo;

&ldo;趕我？&r